窒息般的沉寂里,梵澤伸出手,在寧刃的眼前晃了晃。
寧刃身體里經絡尚有裂紋沒有修復,精神力運轉不起來,察覺不到梵澤的動作,一雙眼睛蒙了灰色霧氣一樣暗淡,毫無反應。
他自己是習慣的,心中十分平靜。
雖然說不上來為什么習慣,應該是以前也瞎過
但他在自己學生們面前,之前素來都是強大淡然的樣子,即便是每年都會病上幾次,可那都是在可控的范圍之內。
這冷不丁的一句,把床前一大一小轟的大腦空白。
魚安魚安眼中的兩顆小珍珠啪嗒砸在地上,他卻顧不得撿起來了,連忙沖出去“我、我去找巫醫來”
“梵澤你看著恩人”
梵澤勉強壓下跳動不穩的心臟,穩重的給老師倒了杯溫水“您喝兩口潤潤嗓子。”
他沒有直接去抓寧刃的手,他們都記得老師有輕微潔癖,而是隔著薄薄的衣服握住老師的手腕,引著老師去觸碰他手中的茶杯。
期間盡量避免了肢體接觸。
寧刃對這種體貼的關懷頗為受用,喝了幾口后,杯子重新放回梵澤手里。
他問“你叫什么名字聽你的聲音很陌生,剛才那個小娃娃的聲音倒是有點熟悉。”
梵澤手一顫,杯子里剩余的水灑在了他的手指上。
“”他眼中滿是驚愕,目光落在老師清雋蒼白卻顯得疑惑的臉上,心中突的一跳,后知后覺襲上幾分涼意。
他嘴唇張合數下,才終于找到自己的聲音。
“您您還記得什么”
寧刃想了想,“我來這里是教了些學生,然后”他眉間漸漸浮現壓痕,語氣也變得不太確定起來,“然后在鎮壓一個我必須要除掉的怪物時,受了傷,應該是你們照顧我醒來的。”
“您還記得都是那些學生嗎”
寧刃“你應該是其中一個”
梵澤“嗯。”
“那您記得,您是為了什么來到這里的嗎,昏迷前發生了什么,是誰跟您并肩作戰您還記得嗎。”
“”
系統在識海里提他回答
“阿崽,你是為了消滅天縫而來的。”
“昏迷前,天縫從鎮壓下離開,夜鷺媽媽和你一起暫時封印了它。”
“阿崽,你還記得媽媽嗎。”
寧刃靜默幾息,才說
“不記得了。”
這話是在回答系統,也是在回答梵澤。
魚安很快就將巫醫們叫了來。
緊張的檢查過后,寧刃的眼上覆上了紅色布條,布條里面縫了利于遮光護眼的葉片進去,是寧刃小時候用過的那種。
葉片縫在里面,加上布料一共三層,確保一絲陽光也穿不透。
梵澤將寧刃記憶出現問題的事情,也跟巫醫說了
,但是沒有好的解決辦法。
寧刃精神不濟,陪著折騰了一通,連系統都沒有精力應對了,勉強吃了點東西,就又陷入了半昏迷半沉睡的狀態。
羊巫醫等人把外面團團圍住的一干人驅散,關上寧刃的房門。
一扭頭,剛才被驅散的人再次齊刷刷站在他們這群巫醫身后。
羊巫醫“”
現下可以騰出空來這里的首領和長老們,一點也不客氣,將他們推進了遠點的另一個房間里頭。
不大不小的一個房間,里面擠擠挨挨全是人。
確保不會吵到寧先生后,他們才你一句我一句的問開了。
“寧先生怎么回事”
“是啊,老師怎么會變得這么虛弱,甚至記憶力也出現了問題”
“是不是因為赤星,天上的那個怪東西”
“有沒有解決辦法啊。”
羊巫醫的腦子快炸掉了
他砰的一掌拍在桌面上,痛感叫他面部一陣扭曲,效果確實是好,他拍完后,房間內安靜如雞。
羊巫醫等著掌心那股痛勁兒褪去,才頹然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