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手里拿著鍋勺的魚安臉色蒼白的沖出來,“恩人呢恩人呢”
“你們誰看見恩人出去了嗎”
“沒有。”
護衛們驚愕,“這里守的跟木桶一樣,誰出誰進我們肯定會發現的”
魚安“我就去廚房拿個東西的時間,恩人就不見了,快去找,快去找”
寧刃離開院子后,出現在纖陌縱橫的部落小路上。
他并沒有隱藏自己的身形,就慢慢走著。
并不是所有人都認得他,尤其是一些近來剛剛出生的小孩子,他們在小路上跑動,好奇地看向突然出現在這里的這個陌生大人。
有個不小心撞在寧刃身上的小娃娃,哐嘰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開始哇哇大哭。
寧刃腳步一停。
不遠處的家長聽見孩子哭聲,連忙過來,先是把小孩子扶起來,檢查完沒有事,然后不好意思的道歉“對不起啊,我家”
婦人聲音戛然而止。
她驀地睜大眼睛,一瞬間失去了言語能力。
“寧先生”
眼前的青年神情平靜,鼻梁挺拔,暗紅色的布條壓在眼前,額前兩縷須發長長垂下,手中青竹杖輕巧落在地面。
分明是她曾經遠遠看過一眼的寧先生。
寧刃“出來走走。”
婦人連連點頭,“是,是。”
等青年走遠,婦人揪著孩子的耳朵,讓他對著那道背影磕了個頭。
然后道“要永遠記著這位先生,沒有他,阿媽都活不了這么久,也不會有你了。”
小孩拍拍身上的土,抬頭看去,懵懂的眼睛里,印下了這個背影。
認出寧刃的人越來越多。
他似乎沒有目的地,走到哪里就算哪里,沒有路了,再換個方向。
還在療養的梵澤和聞光齜牙咧嘴的出來,遠遠看著,此時寧刃身后跟著不少人,但是搞不清楚情況前,沒有一個敢上前打擾。
系統“阿崽,你要去哪里”
寧刃“不知道。”
系統猶猶豫豫“要去找夜鷺媽媽”
寧刃“不知道。”
他只是跟著直覺在走。
或許是要尋找突破虛境的契機,找一個可以停下的終止符,或許是別的直覺驅使著他這么做。
從下午走到日落西山,又變成漫天星辰,黎明清晨。
寧刃從一個部落走到另一個部落,每一步的距離甚至都
是一樣的。
他路過了數個學堂,里面傳來老師們教授結印與知識的聲音。他走過小溪邊,聽見水車轉動水流,澆灌土地。
風里傳來遠處的笑聲、殺伐聲、血腥氣,還有親族依偎的留戀。
巫師觀星,巫醫采藥,首領理事,部落運轉。
心眼恢復倒計時五分鐘。
寧刃的記憶逐漸變成完全的空白。
他找不到這個世界與他的聯系在哪里。
天縫冷冷注視著這個渺小孱弱的青年,上次的交鋒,顯然給這個不知死活的家伙帶來了不小的影響,甚至變成了瞎子。
或者說,白癡。
本源黑氣已經給了它反饋,這個人族不僅瞎了,還在日益忘卻。
它希望這個青年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但又希望他活著,這樣它破解封印后,就可以折磨他千千萬萬年,叫他永生永世做它的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