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這一生,真的不能擺脫生老病死嗎
十二月廿四晴
這個月,我用秘法成功救治了三位原本藥石無醫的病人,幸好有長生調理氣息,我倒不至于像上個月那樣虛弱地昏死過去。
師父走后,念叨的角色變成了長生,它說它不想新的契約者是個短命的家伙,讓我使用秘法的時候悠著點。我不覺得這有什么,醫者本就是耗費自身心血救人,秘法消耗生機不過是加速了這個過程,何況我咳幾口血就能換來耗費無數心血也換不回的成果,也算是值得了。
在與長生的締結契約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師父和師祖們早逝的真相執著忤逆生死的奇跡,為救人讓渡生機,短壽而終。
長生說,我們這一脈就是不斷在走前人一頭撞死也不悔改的老路,像撲向火焰的飛蛾,在眾生皆苦的長夜中追尋超脫生死的希望。它認可前人的勇氣,可一任任繼任者的早逝也讓它感到疲憊,它希望我能活得更久一點。
療養身體的那段時日,我日夜坐在窗邊思考,等到恢復到能再度使用秘法時,我告訴了它我的想法。
醫者普救世人,但醫者自身也在世人之列。我那些短壽的師長們舍己救人的做法固然值得欽佩,但沒有人生來就是要為他人付出犧牲的。
師父臨終時說,生死有命,過來者的命止步于理想,可我的命不是這樣,后來者的命也不會是這樣。我愿意像師長們一樣為理想奉獻終身,但我不打算成為他們,從我開始沒有人會因為這份契約短壽,這份契約也會永遠傳承下去。
只要我一直活下去,長長久久地活下去。
長生打了個哈氣,說我很有精神。
十月廿六晴
我從荻花洲的采藥人手里收購了一種叫做“鰍
鰍寶玉”的稀有藥材,采藥人說它是鰍鰍保命時吐出的珍珠,帶有微弱的元素力,可以麻痹敵人。
回到璃月港后,我將這種藥材研成粉末,配上些許霧虛花粉熬制,測試出了極好的麻醉功效,比從前麻醉使用的曼陀羅花效果更好,且幾乎沒有副作用,讓我不禁疑惑于,從前為什么沒人將這等好藥投入使用。
長生掐著嗓子說,當然是因為太貴了。
嗯,最近藥廬新蓋起來,雖然只有一小間,但把過去的積蓄都用得差不多了,使得我們的生活成本大大壓縮,我想它這是在換著法子向我表達抗議。
原來蛇的味覺這么靈敏嗎肉店老板信誓旦旦地告訴我普通禽肉和山雞肉除了價錢以外沒有任何區別。
初來璃月港人生地不熟,看來是被騙了。
八月廿七陰
上午路過云翰社的時候小坐了一下,聽了場名叫赤曇花戲,講得是三百年前一位被除名的搖光星為妻子求長生的故事,還涉及到了沉玉谷。
長生覺得這個故事有點熟悉。由于它常說它現在的記憶與法力相較鼎盛時期消散了許多,而我也有意幫它尋回記憶,于是在散場后拜訪了那位一手編排這出戲的云老先生。
老先生說,赤曇花其實不能算作故事,這是他們家祖上真實的歷史,五百年前的煉器大師云輝,三百年前的搖光星云崖,都是當年響當當的大人物,可惜被歷史的砂石埋沒,赤曇花這段往事還是今年他修繕祠堂時意外翻出來的。
為了證明他說的不是假話,云老先生很激動地向我展示了那本家傳的古籍。我推托說這東西我一外人真的能看嗎,他說看吧,在我之前早就有幾個說書的借去看過了。
翻閱完古籍后,我發現這書的確沒什么值得遮掩,重要的部分全被撕毀了,只剩下了那位「愈」之魔神的故事。
長生念出了那位魔神的真名,身體突然僵住了,在我叫了它兩聲以后,它說它感覺腦袋里好像多出了一點記憶,隨后閉上了那對原本屬于我的眼睛,開始嘀嘀咕咕。
我把它嘀咕的內容全部記了下來,仔細一看,竟然填補了云家那本古籍的殘缺部分。
六月三十晴
在長生的指引下,我尋得了這世上的最后一朵赤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