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替云老板把脈的時候,醫師隨口提起了許多璃月八卦居民心中的疑問偌大的云家,這么多家業以后無人打理怎么辦
“能怎么辦,現在多找些能干的幫手接管生意唄。”云老板哈哈一笑,“總不能我以后兩腿一蹬,讓他在吃空家業后成了小叫花子吧。”
“您說笑了,聽聞令公子的畫畫得很不錯。”醫師也跟著笑了笑,提起了那個他的孩子同樣具備的特長。
說到這個云老板可不困了,摸著胡子說那是當然。
“雖然我云某人沒什么藝術細胞,但我兒子的畫生意場上的朋友誰見了不夸,尤其那城東的李老板最是識貨,一連高價收了好幾幅他的畫,那天我去他家談生意,一進門就看見那畫掛在了李府大堂的正中,多有面子吶,我連價格都沒細談就拍板了這門生意”
醫師突然想起了記憶中那本膠水快要粘不住剪報的舊本子,想到了他的孩子沒有那么的好命他只能在小小的土盆子里自己努力地長啊長啊,全憑借自己長出粗壯的枝芽。
問診結束后,醫師用半開玩笑地口氣問,能否求得一張令公子的畫作。云老板笑呵呵地說當然可以,但畫成什么樣得看那小祖宗的心情了。
“小,爺,不想畫了”
依次讀出畫上大字的長生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當云家真的派人把畫送來以后,醫師才發現云老板的好意提醒絕不是多余的。
“你當真要把這
幅畫掛起來”
“為什么不掛,這不是挺好看的嗎。”
醫師倒是沒有睜著眼睛說瞎話。這幅畫雖然與璃月各派的畫風很不相同,但筆走龍蛇,風格獨特而張揚,倘若另外半邊畫完了也算是張好畫。
“瘋了,都瘋了”看不懂,但大為震撼的長生罵罵咧咧地爬走了。
據它總結,后來每一位在內室看到這幅畫的客人都會表現出三個階段第一眼無意瞥見那行張揚的大字,被嚇上一跳;第一眼退遠了看畫作的整體,嘀咕一句這作者蠻有個性;第三眼湊上去細盯角落的落款,不算意外地說上一聲“難怪難怪”。
是啊,難怪。
璃月港所有人都知道,云家那對富甲一方的夫婦有個放在心尖上的寶貝孩子,雖然他筆下的畫作不太符合璃月傳統的審美,但只要承認他的作品,多多少少能從云家手底撈些好處。
成年后,云家獨子的傳聞漸漸淡了下去,在某天后又突然重新成為了許多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在多方打聽下,醫師才知道他近兩年一直在各地旅行,如今愛上了一個外國男人,說什么都要和那人定居去千里之外的北方。
璃月港時常有人嚼舌根,說云家唯一的繼承人怎么能跟了一個男人,這不是絕了后嗎。對于這樣的說法,尋常父母可能會氣個半死,但云老板倒是一點兒都不生氣。
“絕什么后,我都請示過列祖列宗了,我們家列祖列宗都沒說話,輪得到那些外人說什么閑話。”茶館內,云老板笑著向偶遇的醫師舉起茶碗,“何況有后的根本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死后有人念叨嗎,可有人念叨我們又不能活過來,在下面聽著煩也煩死了,我和孩子他娘就喜歡清凈。”
他將碗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接著感嘆他和妻子大半輩子走南闖北到各地行商,什么事沒見過,自然也什么都看開了,連帶著批判了璃月人的傳統教育。
“咱們璃月,不,不止璃月,稻妻的老一輩也總是這樣,喜歡把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這種話掛在嘴邊,認為自己過去的人生足以讓他們判斷什么是對的,什么是錯的,以為讓孩子做那些他們認為對的事情就能讓孩子過上幸福的人生。但人生這玩意兒到底還是屬于孩子自己的,不是屬于他們的,你再怎么告訴孩子我這么做是為了你好,也是在拿自己過時的經驗去框住孩子的一生。”
“我的孩子,他想怎么做,就去做。他的事情自己做主,反正我就是無條件地支持他,沒什么可怕的,只要不干傷天害理的爛糟事,出問題了我也給他兜著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