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呵”
柳神婆雙臂揮舞,像狂風下倒伏的禾苗,腦袋往邊上一歪,昏迷過去,柳圓圓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眾人顧不及剛才那顆重磅炸彈,忙把柳神婆抬到長沙發上,將她身體放平,一陣鴉飛雀亂后,從游客中心的緊急醫療箱里翻到藿香正氣水和酒精棉片。
沈司星抬起柳神婆的后腦勺墊高,讓陸廷川幫忙把藥喂下去,再請卓瑪撕開酒精棉片,給柳神婆擦拭額頭和腋下,以此盡快降溫。
卓瑪蹲在沙發旁,黑眼珠一錯不錯地盯著柳神婆,面露憂色“她會醒過來么”
“會吧。”沈司星試過柳神婆的脈搏,尚且平穩有力,“只是氣不順,躺一會兒就好。”
卓瑪噢了聲,自告奮勇照顧柳神婆。
見卓瑪面善心細,沈司星也放下心,將柳神婆托付給她暫為照料。
桑吉喇嘛雙手合十,語氣嚴厲“沈天師把這么重要的任務交給你,萬萬不能出了差錯給我丟人。”
“嗯,好的,叔叔。”
卓瑪期期艾艾低下頭,眼睛里活潑的神采黯淡下去。她身量不高,蹲坐在地上時,看上去比外表十一二歲的年紀還小一點。
沈司星于心不忍,摸摸卓瑪的頭頂以示鼓勵,卻被桑吉瞪了一眼。
莫名其妙。沈司星絲毫不怵,掀起眼皮,定定地望回去。
他瞳色淺淡,眸心一點血光,叫人看著背后發毛,不敢逼視。
桑吉喇嘛盤腿坐到一邊,雙手合十,閉上雙眼,嘴唇一張一合,嗡聲念誦經文。
沈司星繃著小臉,默默坐回陸廷川身旁,豎起耳朵聽孫天師等人的討論。
陸廷川姿態松弛地倚著靠枕,見沈司星來了,特意往旁邊挪出位置,嘴角抬起,顯然,眾人的爭執讓他聽得津津有味。
“危言聳聽”金道長嘴硬道,“我親自看的風水怎會出錯那柳圓圓說是大仙,但說穿了就是一條蛇妖,妖怪的話不足為信。”
老七抱著胳膊,翹著二郎腿,發出一聲冷笑。
孫天師撥弄他那根長長的眉毛,微微一笑“話也不能這么說,金道長若是不肯輕信,不如親自潛水下去看看”
“你個老賊”金道長咬牙切齒,氣得脖子上的青筋凸起,“你就巴望著我下去占一個墓坑吧心思歹毒,當我不知道呢”
“金道長,您這話的意思,老夫我可就聽不懂了。”孫天師眸中劃過一道精光,臉上依然笑瞇瞇的,“您這是信了柳神婆的話,還是不信呢”
金道長噎住,登時臉紅脖子粗,臉上掛出相來。
其實于他而言,無所謂信或是不信,重要的是他不想被諸如孫天師、柳神婆這樣走歪門邪道的人牽著鼻子走。
沈司星看出門道,瞟了眼陸廷川的神色,心知酆都大帝不會為凡人的口角插手。
他輕嘆口氣,待眾人看過來,才說“關于墓坑的用途,目前僅僅是猜測
,不一定在暗示我們自相殘殺。我們也沒有理由這么做,耐心等到明天直升機來接就好。”
金道長以為沈司星站自己那頭,當即昂起下巴,從鼻腔里擠出一聲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