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星心跳很快,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鼓起勇氣闡明推理,他多少有些緊張。
孫天師了然“哦沈小友說的還真是欸,那這樣的話,豈不是說”
“兇手和柳圓圓的尸體都還在游客中心。”沈司星輕聲道。
柳神婆牙關聳動,悲戚憤恨的目光像鞭子一樣掃過所有人的臉“要是被我知道是誰害了我女兒,老婆子拼去一條老命,也要報仇雪恨”
說罷,柳神婆轉身就走,腳步蹣跚沉重,從頭到腳的簪子、項鏈叮當亂響,儼然怨憤至極。
桑吉喇嘛掌心合十,念了聲佛“我跟著去找找看吧,免得柳神婆做出傻事。”
卓瑪還沒從驚嚇中醒過神,叔叔桑吉一走,她惶恐不安地看了看眾人,忙不迭跟了上去。
陸廷川望著他們三人的背影,若有所思。思量間,衣擺叫人輕輕拽了下,他垂眸斂目,正對上沈司星淺淡的瞳仁。
“帶我們去看看吧。”沈司星仰頭,語氣乖巧,“你找到的線索。”
少頃,一行人跟著陸廷川來到湖心島北面的灘涂上,果真如他所說,地上有一道罅隙,從云仙湖一路蔓延到不遠處的樹林。
老七半蹲下身,掌心貼著地縫感受了一會兒,頷首道“地底確實有陰氣。”
眼見陸廷川的話一句句驗證,金道長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哼,
去看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別是你故意弄出來擾亂視線,
故弄玄虛的就好”
陸廷川笑了笑,
沒回話。
金道長被他看得冷汗涔涔,甩甩道袍袖子,一馬當先走在前頭。
地縫斗折蛇行,有時繞過樹干,有時鉆入山石,避著游客常來的主路臺階走。
眾人沿著地縫,走沒開墾的野徑,艱難爬上后山,樹林枝繁葉茂,雨水落在肥厚的葉片上,嘀嗒作響。
越往深處走,地縫滲出的陰氣就越發濃厚。
沈司星取出桃木劍,緊緊握在手心。忽而,他腳下一滑,差點一個趔趄滾下山坡,手腕就被人用力攥住,往上一拽,把他拉到身邊。
“謝謝。”沈司星低頭,耳根微紅。
陸廷川掃過沈司星滴血似的耳垂,沒說什么,扶了一把他的后腰,讓沈司星走在前頭。
沒過多久,小徑走到盡頭,樹枝掩映下,一座矮小如棚屋的廟宇不期然地出現。
老七寒著臉,看向廟宇的匾額“泰山府君廟。”
金道長瞠目結舌“不可能,這片山頭我們來過,昨天早上絕對沒有這座廟”
“不好說喔。”孫天師拆臺,“可能它昨天就在,但是金道長眼神不好,沒看到也說不準。”
眼看兩個老頭子又要嗆起來,沈司星頭痛,小聲提議“進去看看”
見陸廷川首肯,沈司星便握住桃木劍,劍尖一挑,撥開綠油油的樹枝,兩人矮下身,一前一后走進這座門扉低矮的廟宇。
泰山府君廟與想象中不同,沒有金碧輝煌的裝飾,目之所及的窗欞、供桌、地磚上皆落滿灰塵,掛著厚厚一層蜘蛛網。
大殿簡陋矮小,僅有容膝之地,他們五個人走進屋,就有些回轉不開。天花板挑高僅有兩米出頭,所有人不自覺地彎腰低頭,提心吊膽地四處查看,很是局促。
供桌上擺放著三座神像,油漆斑駁,雕刻粗糙,經由歲月變遷,風吹雨打,容貌已然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