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星走到監護室角落,瞥見一只保溫箱上的名牌,突然停下步子,整個人僵在原地,后心發涼。
“又怎么了”邵建國勾著老長的脖子,探過沈司星的頭頂往下看,看清楚名牌上的名字,也不由磕巴起來,“這這上面怎么是你的名字”
沈司星。
字跡潦草而模糊,但的的確確是他的名字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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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司星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猛然低頭,對上嬰兒車里瘦弱嬰孩呆滯的目光,仿佛意識到了什么。
“你是”
這座醫院所處的時間不是十年前,而是十九年前
異變陡生,沈司星話音未落,監護室里響起一陣陣咔噠聲,一排排保溫箱的蓋子全都打開了。
一只只鬼嬰憑空出現,漂浮在半空,他們皮膚紫到發黑,小手小腳低垂著,腦袋半低,上翻著眼睛,惡狠狠地瞪著沈司星和他身旁的邵建國。
沈司星粗略數了下,少說有二三十只,心里暗道不好。
“走”沈司星扭頭就跑,不忘交待邵建國,“把那小孩抱上,千萬保住他的性命,他要是死了,我們兩個都得死。”
邵建國也明白過來,直接把組成他本體的黑霧化作一只黑色背簍,揣上嬰兒車里的嬰兒,纏了幾道繩子,背在胸口,跟上沈司星往外溜。
可那些鬼嬰不給他們機會,一半堵住大門,另一半繞后,將一人一鬼堵在監護室正中間。
沈司星急剎車,拇指指腹摩挲劍柄上的桃木雕花,紋路細膩而精致,是陸廷川一筆一筆親手給他刻的。
不用害怕,沈司星告訴自己,現在的你有底氣,有人站在你身后,為你托底,那個人永遠不會拋棄你,永遠不會再離開。
要做的只有堅持下去,離開這該死的地方。
沈司星凌空揮劍,鬼嬰們下意識閃避,但是劍光沒有刺向他們,而是甩向監護室靠近走廊的玻璃窗。
嘩啦
玻璃碎落一地。
沈司星用力推了把身前身后的保溫箱,一架架小床跟多米諾骨牌一樣倒塌,他抿緊嘴唇,踩著一地歪倒的小床,在鬼嬰們從廢墟里爬出來之前,踉踉蹌蹌地翻出窗戶,摔在走廊的地上。
邵建國緊跟而上,死死抱住胸前的背簍。
在他們身后,地上、墻上、天花板上,一只只鬼嬰以極快的速度匍匐,白墻上落下一朵朵梅花似的血手印。
鬼嬰的手掌拍在墻上的啪嗒聲,嘴里哇啦哇啦的哭聲像劣質的口琴,如影隨形。
五分鐘后。
“唔。”沈司星捂住左手,悶哼一聲,從手背拔出一片碎玻璃,鮮血順著胳膊肘往下滴落。
他和邵建國躲藏在一個儲物間,左右都是貨架,本該擺放嬰幼兒用品的架子上空空如也。
“你跑什么”邵建國化成一灘黑泥,托著背簍里的人類嬰兒,“你和我,回頭干他娘的不就完了嗎慫得一逼”
沈司星潦草包扎了一下左手,吞了一顆定痛生肌的丹藥,耐心地等待藥效。
他壓低聲音“如果只有那些鬼嬰,當然可以這么做,但我們走了五層樓總共遇到了四只厲鬼,再算上他們,已經有三十多只”
邵建國聽出了弦外之音,住院部有十幾層,誰知道這棟
大樓里還有多少鬼怪
如果他們對付鬼嬰鬧出動靜,或是受傷露出破綻,被其他孤魂野鬼嗅到血味,一擁而上足夠讓他倆都喝上一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