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圍坐在茶幾旁,一邊享用夜宵,一邊商量接下來的對策。
聽罷沈司星的經歷,清玄道長看了眼窩在伊涅斯膝頭的姜黃狐貍,謹慎分析道“今晚出現的兩只狐仙修為相差甚大,一個尚未修得人身,另一個卻已修得大半。”
他長嘆一聲“那頭狐首人身的畜生體型高大精壯,性情殘暴,若非沈小友出手,假以時日必成大患。不過話說回來,它們都通了人性,能驅使它們的定然不是一般人。”
“嗯,”伊涅斯鐘點頭,“我們才到朱河縣,狐仙就立刻得到消息,準確找到我和沈司星的房間,足以見得背后之人有多么強大,而且消息靈通。”
她神經質地掃了眼緊閉的房門,像在擔心隔墻有耳。
伊涅斯撫摸著懷里昏死過去的狐貍,以此緩解壓力,她翠綠的雙眸低垂,流露出幾分憂慮“中國有句古話,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們在狐仙的地盤,狐仙也已經對我們起了殺意,再拖下去對我們有害無利。我擔心還會出事。”
沈司星抬眼,對上陸廷川明澈的目光,后者稍稍搖了搖頭。
他們口中雖然說著“幕后之人”,但彼此心里都清楚站在狐仙背后的可不一定是“人”,陸廷川的反應也佐證了這一點。
既然驅使狐仙的不是人,沈司星陷入沉思,那會是什么呢另一只狐仙
說不定是狐仙們的祖師奶奶。沈司星撇了撇嘴角,被自己的笑話冷到。
少頃,他才說“鐘小姐說的對,不能再拖了,事情早日解決為好。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噗”清玄道長端著一杯熱茶,聽到這話,嗆得直咳嗽,老臉漲得通紅,“什么明天”
彈幕也炸了鍋
“明天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
“這軍令狀下來,要是做不到可有夠打臉的。”
“他這么說應該是有把握吧”
清玄道長的反應如此之大,在沈司星意料之外,他懵了會兒,回答“對啊,明天,星期六。周日我還要回首都,周一有早八的課。”
理直氣壯得可愛。
陸廷川勾唇。
清玄沉默,他差點忘了沈司星還是個大學生。
沈司星的視線移到姜黃狐貍身上,伊涅斯笑了聲“差點兒忘了它。”說完,掐著狐貍的腋下,跟拎貓似的,把姜黃狐貍交到沈司星手上。
晏玦好奇地飛過來,繞著狐貍毛茸茸的腦袋盤旋,而后氣焰囂張地蹲到沈司星肩頭。
沈司星把狐貍翻了個身,放到沙發上,又從褲兜里摸出一管白色的藥劑,湊到狐貍烏黑濕漉的鼻子邊。
清玄道長以為那是什么稀罕物事,伸長脖子瞅了半天,才看清楚那就是提神醒腦通氣兒用的鼻吸,藥店三十塊一支。
姜黃狐貍鼻子聳了幾下,胡須顫抖,突然,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悠悠醒轉。
睜開眼看到沈司星
,姜黃狐貍就恨不得兩眼一閉噶過去。
狐貍磨著后槽牙,發出不安的吠叫,警惕地環顧四周,在沈司星身旁還有另外三個人,有個老頭和年輕女人它見過,至于另一個生面孔
是一位俊美如玉的青年。
青年笑容溫和,毫無攻擊性,游離在三堂會審之外,沒有插手的意思。可姜黃狐貍驀地打了個寒噤,像在三伏天里被人兜頭潑了一桶冰水。
狐貍脖頸一僵,不敢再往青年的方向察看,迫不得已對上沈司星探究的目光。
“這只狐貍肯定知道些什么。”沈司星抿唇,放輕聲音說,“以它的修為估計是狐仙里的小嘍啰,想辦法問兩句,聊勝于無吧。”
言下之意,既要把姜黃狐貍當軟柿子拿捏,還要嫌軟柿子不夠香甜多汁。
士可殺不可辱
狐貍惱羞成怒,張嘴就去咬沈司星的手,下一秒,牙齒卻撞上個生硬的東西,低頭一看,是一把桃木劍。
桃木劍天生克制陰物,狐仙拜月修行,汲取月陰之精華,平時碰到桃樹都要繞道走,更何況是一柄陸廷川親自用雷火淬煉過的桃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