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玦微笑“下一個。”
秦箏煙憂郁道“生如浮塵,死如歸土,葬身于寂寥夜色下,亦是歸于天地間。”
這一個個都在說什么,亂七八糟的。
白玦頭疼得要命,全村不,全峰的希望,都落在了小冰塊一人頭上。
遲清禮果然不負眾望。
“我發現一個奇怪的地方,”遲清禮思忖道,“您之前說,這惡風是由怨魂凝成。”
白玦頷首“沒錯。”
遲清禮道“可若真因迷途、干渴、缺糧等原因葬身于沙漠間,那怨氣該是分散的才對。”
她指了指不遠處的旗幟“就像引路人一樣,分散在去往西域的途中。”
終于有個靠譜的徒弟,白玦很感慨,道“可這惡風中的怨魂,卻極為聚集。”
也就是說,在這沙漠中的某個地方集中地、大量地冤死了數量恐怖的人,才能形成如此規模的惡風。
篝火漸熄,眾人回到各自帳篷歇息。
遲清禮抱著水壺,想要去取些清水。
結果好巧不巧,又她在泉水旁,遇見了那名西域女子。
女子這次并沒有逃開,而是直勾勾地盯著遲清禮“這位小修士,您是木靈根罷”
她說話的腔調很古怪,發音啞啞的,像有什么攀附著喉管,汲取著聲音與養分。
遲清禮警惕地看著她“嗯。”
之前為了抵擋惡風,她當著所有人的面喚出藤蔓,繼續隱瞞反而沒什么意義。
西域女子莞爾,道“多謝您救了我。”
“我身為西域公主,定當布置宴席,隆重感謝諸位,”她羞澀笑笑,“還請您一定賞面。”
怪不得這人身上,戴著許多價值不菲的飾品。
遲清禮恍然“抱歉,我之前唐突了。”
女子以金紗掩著面容,悄然道“惡風將我困于邊境小鎮,也是隊長好心收留,這才有機會跟著隊伍回去。”
遲清禮還想多問幾句,女子卻似乎有些害羞,不愿多說,披著紗匆匆離開。
雖是公主,卻是個古怪的人。
遲清禮腹誹著,低下身在泉邊裝水。
剛灌沒幾下,頭頂落下個幽幽的嗓“見著個漂亮的異域姑娘,心思就全飄了”
遲清禮嚇了一跳,差點把水壺給沉底。
她默默抬頭,望向大樹的分支“師尊,您怎么”您怎么會在樹上
白玦道“樹上涼快,我就喜歡待這。”
遲清禮“”
白玦其實真的不想,老是像個變態一樣跟在遲清禮后面。
她雖然喜歡漂亮姑娘,也喜歡撩撥冰塊,但也不至于到如此癡迷,不可救藥的地步。
奈何書靈這個陰魂不散的,之前剛清靜一會,又開始嚷嚷任務“注意節點”
“巴拉巴拉,反正你又開始懷疑遲清禮,于是將其推入泉中,不斷折磨,逼問情況”
白玦“”
介紹越來越敷衍了呢。
白玦輕巧躍下,足尖一點平靜水面,層疊漣漪漾開,向遲清禮踱步而來。
她此時是狐型,霜色耳朵翹起,數條尾巴跟在身后,似綿軟的云。
“為師不過出來瞧一眼星星,結果就望見你在這兒,與異域姑娘眉來眼去,你儂我儂。”
白玦拍著折扇,道“修道之人需心境清明,清除雜念,這最基礎的一點都忘了”
遲清禮抿抿唇,道“您既然一直躲在這兒,應當聽到我之前說的話才是。”
小冰塊向前走了兩步,黑眼睛水潤潤的,聲音也似浸在水中。
她軟軟道“既然聽完了對話,您就不該又來冤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