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一看,自己正窩在好幾條尾巴里,懷中還跟抱玩偶似的,緊緊抱住一條雪白的大尾巴。
卷軸翻動著,發出一聲“咔嗒”輕響,也斷掉了她的思考能力。
白玦倚在墻沿,正懶洋洋地翻著一個卷軸,見狀向她瞥了眼“醒了”
遲清禮腦子里有一瞬的空白。
“說是守夜,我看你睡得挺香,”白玦道,“抱著我尾巴不松手,又是摸又是蹭,還喃喃說什么好軟”
遲清禮的面頰騰一下紅起來,以最快速度松開所有尾巴,掙扎著向后退去。
“對不住,”她懊悔地錘了一下頭,“我之前太困,不小心睡著了。”
白玦笑道“看在你昨日趕路疲累的份上,就放你一馬。”
她站起身子來,攏了攏身側紅紗,九條蓬松的大尾巴消失了,發間的狐貍耳朵也不見了。
遲清禮盯著原先尾巴在的地方看了看,只可惜那里只剩下了輕晃的紅紗。
緊接著,額心被猛敲一下。
遲清禮捂著頭。
白玦攏著扇,沒好氣道“就這么喜歡尾巴不許看了,走吧。”
北茫天寒地凍,山勢險峻,白狐并沒有跟著來,托付給了仍舊在房間里自閉的秦箏煙。
遲清禮摩挲著指節,仿佛手心間還殘著一絲絨毛的觸感,讓人想再摸幾下。
她深吸一口氣,快步跟上白玦。
大多弟子都還未起身。
兩人行了一小段路,巖石逐漸被落雪取代,而落雪引向堅硬的冰層。
直至視線所及之處,皆是寒冷森藍的冰層時,她們在冰原間望見了一襲青衣的千劍峰主。
她閉著眼睛,四周懸著數把鋒白長劍,正隨著靈氣走向,在身側緩緩環繞。
“去”
隨著一聲令下,數把長劍頃刻調轉劍尖,向著冰原四面八方而去,消失在視野中。
白玦踱步上前“尋到什么線索了”
千劍峰主苦笑了聲“就是因為昨天尋遍洞窟,尚未尋到云渺,抑或玄蒼隊伍的任何蹤跡。”
她示意長劍消失的方向“便只能用這個笨辦法,一寸寸地尋過去了。”
這件事比她們想得還要古怪。
第一支玄蒼隊伍,傳來音訊說她們在此處發現了云渺的玉佩,準備深入追尋。
而眾人的確在洞窟之中,發現了她們留下的篝火、書信、帳篷等等。
但古怪就古怪在所有線索,都中斷在休息的洞窟之中。
她們準備如何尋找云渺準備去往哪個方向是深入冰原或是離開冰原全是未
知數。
眾人不知從何尋起,連自己人都找不到,就更別說云渺的隊伍了。
日輪漸升,映得冰原如一塊龐大琉璃。站立其中,會有種天地顛倒,不知身在何方的錯覺。
不多時,千劍峰主的飛劍一枚枚地回來,她皺著眉,長長嘆了口氣。
“還是什么都沒尋到”
白玦思忖著,“有試過尋蹤術么”
峰主道“昨日試過了,但牽引線總是原地盤旋幾圈,而后停在了洞窟之中。”
遲清禮原先一直乖乖站在身后,聞言鼓起勇氣,輕聲說了句“或許”
可當兩人都轉頭望向她,她卻又如同泄了氣的氣球,道“弟子愚鈍,打攪二位了。”
“若是有想法,直接說出來便是,”白玦道,“我們一只狐貍一個人,總不會吃了你。”
說著,她稍微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