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寬廣遼闊,若真要搜尋起來,哪怕有兩名高境修士在,都免不了要花上十天半個月。
真到那時,恐怕人都沒氣了。
眾人不敢有片刻遲疑,在千劍峰主的帶領下即刻動身,順著峭壁搜尋而下。
血線由鮮紅逐漸褪色、轉為淡紅、淺棕、幾乎看不清的灰,而后斷在峭壁之間。
“血引術雖精確,卻受時日與距離的影響,”白玦道,“我需要新的血痕。”
懸崖之下,是一片森然寂靜的幽林,樹冠高聳入云,透不進分毫陽光。
眾人只得點光而行,或燃起火折子,或喚出夜明珠,在幽林中小心走著。
弟子們再次散開,白玦正準備尋個舒服的地兒偷懶,身側卻悄悄摸來一個人。
遲清禮踩著層疊草木,簇簇聲中,小心牽起了她的左手。
沁涼的指探入手心,邊側覆著一層薄繭,微有些硬,其余地方卻軟得不可思議。
“師尊。”
遲清禮望著她“你受傷了。”
是啊,白玦心道,你再不來,指尖那一小道可憐的咬痕可就快愈合了。
事實上,傷口已經愈合了。
但并不妨礙白玦將手背在身后,用指甲又劃了一道,加重點傷勢。
她抬起手來“你說這個”
指腹間被劃開一道細小傷口,已經不再向外滲血,不過仍舊能望到星星點點的紅。
遲清禮輕聲道“血引術一定要用您的血么,旁人的不行”
“只能用施術者的,”白玦一邊說著,一邊想抽回手,“一點小傷罷了,只是有些疼而已
。”
手被遲清禮握住了,她小心地避開傷口,聲音里滿是擔憂“很疼么”
這么丁點大的傷口,小冰塊這是真的在擔心啊白玦眨了眨眼,心中忽得生出一點壞心思來。
誰讓書靈總嚷嚷她是一只壞狐貍呢那她可得撒撒嬌,騙騙人,才能對得上這稱號。
“可疼了。”白玦撇了撇嘴。
她故作委屈,道“我在青眠山可都是被寵著的,哪受過這么大的傷。”
書靈“”
“你夠了這么一點小不伶仃的傷口”書靈憤怒道,“你裝什么可憐,誰會信啊”
遲清禮會信。
遲清禮捧著她的手,在傷口處輕輕地吹了吹,暖融的氣息靠近,而后包裹住她。
她垂下頭,含住了指尖。
白玦一下愣住了。
她的氣息冰涼而乖順,一點點蔓過肌膚,像是小鹿啜水那般,柔軟地蹭著她。
好暖。
白玦還未開口,遲清禮便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面色唰地變得蒼白。
她一下松開白玦,結結巴巴地解釋“我兒時若是沒有傷藥,這么做會好得快一些。”
金鏈晃了晃,撞出細碎的響。
話音剛落,唇瓣便被人壓住,指腹似乎還殘余著一絲溫度,緩緩摩過唇瓣。
白玦又在笑了,她定眼瞧著遲清禮,長睫彎下,綿燙的呼吸撲在耳畔
“真的我瞧這傷口還沒好呢。”
指尖頑劣地向里壓,觸上舌尖“那你再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