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晃晃悠悠,眼看蠢蠢欲動,又想游去白狐身側。
白狐不慌不忙,微笑間露出尖尖的牙,又抬起鋒利的爪,把小魚嚇得慌忙逃竄。
房門半掩著,從縫隙間能望見熟睡的遲清禮,盲祝目光轉了一圈,落在兩人身上。
“說來,二位都是遲清禮的師姐,”她頓了頓,“你們與她的關系似乎很好”
峰主并不在此處,周圍也無他人,兩人卻仍舊對遲清禮小心關切。
這可和盲祝記得不太一樣。
柳知秋皺了皺眉,對這個失禮的問題心生不滿“身為師姐,自然是要照顧些師妹的。”
桃若嫣則要直接很多“我很喜歡小清禮師妹,逗她可好玩了。”
盲祝抬頭“望”著她們,白緞在眼窩處下陷,她分明沒有眼睛,兩人卻有一種被注視著的錯覺。
桃若嫣揉了揉肩,聽見盲祝在喃喃自語著什么“原來如此。”
“居所師姐貴重的長劍,”盲祝若有所思,“還有本不應該在此處的狐貍”
她聲音太小,只能斷續聽到些許。
盲祝斂聲,她站起身來,拍了拍白衣上的灰塵,向著兩人鞠了一躬。
“既然恩人有人照顧著,我便安心了,也不好再繼續叨嘮二位。”
盲祝來得匆忙,走得也匆忙。
只不過她最后的那一番話,似乎藏著些深意,引起了白狐的注意。
她望著盲祝遠去的背影,心念一動,意識扯回到本體身上。
簾外賽事正酣,簾內心事正濃。
種種細微線索串聯,書靈與盲祝應該確實是“同一人”,只不過
“盲祝對于遲清禮的處境,似乎很是驚訝。”
白玦晃著手中茶盞,余光落在身側“這是怎么一回事”
書靈道“你也不看看劇情被你改成什么樣了,她不驚訝才怪呢。”
白玦瞇了瞇眼,
沒說話。
書靈心思并不深沉,
一句無意中的話,也間接佐證了白玦的想法。
書靈和盲祝同樣知曉未來之事,只不過二者的目的似乎有所不同。
書靈綁在她識海中,不斷將節點“任務”拋給白玦;盲祝卻更像是一名看客。
她通曉未來之事,觀望著世間變化,卻并沒有出手加以干預。
或許,這就是書靈不愿意回到盲祝身上,而選擇停留在自己身上的原因
白玦在心中猜測著。
而“眼睛”與盲祝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云渺宗所信奉的“照靄”神,又是怎樣的存在
。
臨近傍晚,夜色低沉。
一天的比試結束,峰主與弟子們都回到各自的房間歇息。
桌前紅燭悠悠地燃,火光搖曳著,為宣紙鋪上一層暖色。
白玦提起筆,下意識說了句“清禮,替我磨墨。”
身旁空空蕩蕩,沒有人回應她。
我在想什么呢,白玦心中失笑,清禮今日喝醉了酒,現在怕不是在隔壁睡得正沉。
自從來到瑤闕峰之后,每次寫信時,遲清禮都會乖巧站在一側。
細巧的腕捏著墨條,一圈圈中磨出的墨水細膩漆黑,寫起字來流暢舒心。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不知不覺間一旦成癮,便戒不掉了。
白玦草草用墨條在硯臺間磨了磨,就著清水寡墨,寫下新的信件。
云渺宗,白玦在心中咀嚼著這個詞,又想起玄蒼掌門所說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