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當“戰火紛飛、民不聊生之時,照靄將溯回光陰”。
也就是說,青眠山被黑衣人所屠、自己被殺之事都曾真實發生過,只不過被照靄抹去了痕跡
可這位所謂的神祇,當真有這么“好心”么還是另有所圖
白玦心中默嘆。
青鳥撲棱著飛走,消失在茫茫夜色。
她閉上眼睛,睡在籃中的白狐睜開眼睛,從籃子中探出頭來。
說來也巧,白狐剛豎起耳朵,耳旁就傳來一聲短促的驚呼“啊。”
遲清禮可算是醒了。
她茫然地坐在被褥間,頭發亂糟糟的,揉著眼睛,看向外頭黑漆漆的天空。
瞳孔聚集,遲清禮一個激靈,立馬掀被躍出床,抓起置于桌前的塵寂。
白狐
這大晚上的,伸手不見五指,小冰塊還想去練功
也不怕把自己跌一跤。
遲清禮心中焦急,急急忙忙地往外趕,剛踏出兩步,褲腳卻被按住。
白狐一爪子踩著布料,頗為高傲地抬著頭,眼珠子盯著她。
“白狐大人,您被我吵醒了么”遲清禮轉過身來,蹲在地上。
她伸手觸上白狐耳朵,后者偏過頭,耳尖絨毛擦過手心,癢綿綿的。
“我得
去練劍,”遲清禮將狐貍抱起來,想要把她放回籃子里,“您再睡一會兒吧。”
手臂剛一松開,白狐便靈巧地逃出了懷抱,小爪子手背,跳到肩膀上。
“白狐大人”
遲清禮哭笑不得,想去阻攔。
可她往右邊伸,狐貍便跳到左邊;她往左去,狐貍又一溜煙躲到右邊。
抓也抓不到,碰也碰不得,遲清禮萬般無奈,只得帶著狐貍一起出門。
今夜云層厚重,遮掩住了天邊一輪彎月,只余下滿目漆黑。
四周一絲光源也無,靜得叫人有人發怵,遲清禮提著燈籠,走在青石小徑上。
布鞋踩過落葉,響聲簌簌,風呼嘯著卷過,將燭火吹得搖動不止。
除了某個過分勤奮的小冰塊,瑤闕峰沒有哪個瘋子會大半夜跑練武場來。
遲清禮放下燈籠,似是覺得冷,將衣袖攏得更緊些。
“這兒好黑啊,”她輕聲和狐貍說道,“平日里都會有些月光的。”
狐貍眨了眨眼,燦金眸子藏在夜色中,安靜地注視著她。
遲清禮將白狐放下,直起身時,周圍忽地有什么亮起。
星星點點、接連不斷的光點躍動著,環繞在她身側。
編織成線、連成密密的網。
她伸出手,一顆光點便墜落手中原來是一只小小的、扇動著翅膀的螢火蟲。
遲清禮仰起頭,才發現不知不覺間,草叢中悄然升起了無數光點。
映亮這片小小天地。
她對練武場再熟悉不過,無論是白日抑或深夜,可她從未在這見過如此多的螢火蟲。
“好漂亮啊。”
遲清禮喃喃道。
她松開微攏的手,掌心的螢火蟲便飛出去,融入翻涌的光潮之中。
遲清禮仰著頭,眼瞳也被映得繁光點點,輕聲道“奇怪。”
“這里為什么,會有這么多螢火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