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扇猛然合攏,寒芒閃過,刀尖斜著,抵上遲清禮的咽喉。
緊咬的齒貝這才松開,兩人額間相抵,呼吸黏在一處,稠到分不開彼此。
“幾日未見,膽子就這么大了”
白玦嗓音淡淡“對師尊做出如此大不敬之事,我看你是不想要腦袋了”
遲清禮歪了歪頭,眉睫忽地一彎,將脖頸更緊地貼上刀刃。
幻境之中的傷口,會在醒來時原封不動地轉移至本體。
白玦沒想真的傷到她,連忙收了收手,誰料這么一個小動作,卻讓遲清禮抓到了可乘之機。
肩膀處被猛地一推,白玦站立不穩,向后栽倒,撞上堅硬的地面。
白玦悶哼一聲,寒意穿透紅紗,竄上脊骨,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白霧涌起又褪去,帶走了濃稠的血氣與尸山,取而代之的是森然寒意。
白玦平穩心神,凝氣一看,才發現自己摔倒在一個潮濕的洞窟中。
外頭風雪呼嘯,被交織的藤蔓擋去大半,只漏進來一兩絲冷風。
不遠處正燃著一叢篝火,為昏暗的深夜,點亮了一角光明。
這次的場景似乎有些熟悉,但白玦一時沒想起來是什么地方。
因為她實在是分不開神。
遲清禮不止推倒了白玦,連帶著自己也跟著摔了下來。
她屈膝坐在白玦身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輕頂了頂腰際的軟肉。
白玦其實想推開她,但不知怎么,又開始有些猶豫。
自從醒來之后,但凡是和遲清禮有關的事情,自
己便處處遲疑,處處躊躇。
實在是不太像是她的性格。
自己這是怎么了白玦這么想著,忽地聽見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
“師尊。”遲清禮柔柔地喚。
白玦驀然回神,才發覺遲清禮正倚在自己身上,貼得很近,目光純粹無辜。
肌膚相貼之處,恍惚間洇開一片濕潤的霧,霧又凝成水露,燙得嚇人。
她撫上白玦面頰,捧起她的臉。
指骨一點點摩挲著下頜,然后又順著脖頸,搭上白玦的肩膀。
“我真的找了好久,也等了好久。”
“烏鴉說,幻境由心而生,可我明明一直想著您,念著您,師尊卻怎么沒有早些來呢”
指尖下滑,撥開散落的長發,順著層層疊疊的紅紗,搭上白玦的手。
白玦半靠著洞壁,緊握扇柄的指骨被一根,接著一根地掰開。
“哐當”一聲輕響,折扇摔落在旁邊,距離還有些遠,讓白玦沒法直接夠著。
遲清禮拽著她的手,身子前挪,長發便順著肩側滑落,晃過腕間的肌膚,微有一些癢。
指骨被壓制著,觸到一陣暖意。
恰好木柴在篝火中燃盡,“啪”一聲,濺開幾粒火星,燙著了白玦的指尖。
讓她忍不住,攏了攏手。
遲清禮垂著眉睫,眼角似乎挑有笑意,可定神去看,卻又只剩一副淡漠神色。
“這里是我的幻境,是一場美夢,醒來便什么都沒有了。”
她輕聲說著,咬上白玦的耳尖“那就讓我任性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