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落“你該不會”一直在思考這個事情吧
結果話才剛開了個頭,他就聽見俞望嘴里蹦出第二句“原來你是個弟弟啊”
鐘落頓時噎住了,心說弟弟是什么鬼,難道是在陰陽怪氣嗎可他的表情看起來好真誠,仿佛真的只是在感嘆性別而已
過去一段時間里,鐘落間歇性附在這小東西身上,已經見識過不少令他無語的情境,但不得不承認,俞望總是能夠在各種方面出乎他的意料,和過去那個小鬼簡直判若兩人。
或者有沒可能就是兩個不同的人
鐘落這樣想著,越發覺得有趣,升騰起強烈的探究欲望。
對于感興趣的家伙,他向來愿意多付出些耐心。
“我可不是弟弟,單純從年齡來看,我應該算是你的哥哥了。”他說。
俞望更驚訝“原來蟲子能活那么久么”
“你就沒想過我可能不是你養的蟲子只是附在蟲子上的一縷意識”鐘落頓了頓,暗示道,“我們曾經見過的,我對你說有緣再見,還記得嗎”
俞望仔細回憶,從幾個月前的記憶里揪出一個符合描述的人物,脫口而出道“你是那個罪犯”
說完他才想起要捂住自己的嘴,有些擔心像這樣直接戳破身份,會不會激怒對方。
鐘落卻并不氣惱,甚至笑了兩聲“我可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要是你還有印象,就該知道那天我其實救了你一命。”
俞望仔細琢磨了一會兒,發現還真是這樣,如果當時沒有鐘落出現,光靠狗狗手臂未必能把那黑袍擊退。
就事論事,他立刻端正態度,認真向鐘落表達感謝之意。
鐘落一愣,反而有點不知怎么反應。
畢竟他當時完全不是為了救俞望,純粹只是想要拿回手臂,外加向黑袍協會泄憤而已。
而且
“你倒是挺實誠。”鐘落的聲線在不知不覺間發生了些許變化,仿佛陷入某種回憶的漩渦之中,“讓我想起了過去的一個朋友。”
俞望
俞望“關系要好的朋友”
“算挺好吧”鐘落沉默片刻,突然冷笑一聲,“早晚要讓他親身體會,什么叫做千刀萬剮的痛苦。”
俞望“”
俞望識趣地閉上了嘴,免得繼續踩雷,心說做你的好朋友還真是不容易啊,幸好我不是。
不過鐘落的情緒短暫只外露了一瞬,很快又完全斂藏,恢復成半調侃半打趣的語氣。
“看你右邊。”
俞望下意識瞧去,發現那些原本自然垂落的觸須竟全都向著他所在的方向伸來,似乎非常渴望與他相貼,以至于繃緊成了一根根筆直的細線,像是無數懸而待發的利箭。
鐘落“明白了嗎”
鐘落“如果你剛才走入那個區域,不出十秒就會被纏成木乃伊,它們擅長偽裝無害,是為了誘導獵物深入。”
俞望恍然大悟,好奇道“你那么了解,是因為來過這里嗎”連他都不記得教材上有講述過類似的內容。
“當然不是,我對這種被翻爛了的霧區沒什么興趣。”鐘落說,“以前去過挺多地方,見過類似的東西而已。”
“哇”俞望在過去五年間的最遠活動范圍就是小鎮周邊,所以對那些行萬里路的人頗為敬佩,不由得贊道,“厲害啊”
鐘落“”
真奇怪。
他不覺得有什么厲害的,那些旅途基本上是為了打發時間,又或者找樂子,純粹是毫無目的的消遣。
可被俞望這么夸贊一句,他發現自己居然還挺受用,難道是因為腦子曾經被切碎過,在物理層面變得膚淺了
“保持五十公分距離,它們便無法纏上你,放心吧。”鐘落說完才意識到這像是在安慰人,于他而言可真是新鮮又陌生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