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俞望失望地松開了手,垂眸看著已經有些發紅的指尖,決定放棄這種浪費體力的嘗試。
他現在應該是在那團巨大之物的內部。
舉目四望,視線所及都是由灰白色管狀物纏繞交疊而成的壁壘,有點像是某種粗壯的藤蔓植物,稍硬,能夠勉強扒拉開。
俞望原本想著如果墻壁不是太厚,或許可以破出一條通向外面的路,但他顯然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這些管狀物的密集程度。
要是有把槍或者刀,應該會好辦不少,可惜的是他一個都沒有。
那就只剩下一個方法。
俞望開始沿著當前所處的通道行進,打算去其他地方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問路的對象,或者認識的人。
與其說是通道,這些彎彎曲曲的空間倒更像是某種成型不規則的孔隙,有的地方比較寬闊,有的地方又特別擁擠,甚至連側著身子穿行都相當困難。
好在視野還算是明亮的,管狀物散發著淺淺熒光,讓他不至于把自己卡進某些狹窄的縫里,淪落到動彈不得的尷尬局面。
期間俞望也試過用通訊設備聯系別人,比如梁秋東和巴遠河,但沒一次成功,聽見的都是各種沙沙或者滋啦的嘈雜聲響。
走了半個多小時,依然不見任何活動生物的跡象,也找不到離開的路,仿佛世界只剩下自己。
終于,在看膩了四周單調乏味的顏色和線條以后,前方出現了不同的景象。
俞望眼睛一亮。
不同往往可能代表轉機。
那是更為扁平而廣闊的區域,只有兩米多的高度,微透明的細長觸須從上方垂落,無風自動,像是楊柳的萬千絲絳。
走近看時,能發現地面也覆蓋著朝上生長的成片絨狀觸須,與垂落的那些相互交纏。
就是纏得挺密,沒留下給人通行的空間。
俞望思忖數秒,將外套脫下來,探過去用力揮舞了幾下。
衣物所過之處,纏繞的觸須立刻松開,就如同受到刺激而斂起的含羞草,外套幾乎沒有遭遇任何阻礙,很順利地收了回來。
似乎安全。
他嘗試往前走了一步,沒有任何意外狀況發生,正要邁出第二步時,耳邊卻突然響起一個好聽的陌生男聲。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走進去。”
俞望愣了愣,低頭看向自己的右肩。
小胖蟲正趴在那里,微微昂著頭部,用兩顆黑不溜秋的豆子眼與他對視。
空氣安靜下來。
幾秒。
十幾秒。
甚至可能已經過去幾十秒。
這場對視持續的時間太久,以至于蟲子準確說是控制蟲子身體的鐘落內心逐漸升起某種難以言說的怪異。
為什么只盯著他卻一言不發
有什么問題需要打量這么久
氣氛陷入到某
種前所未有的冷場,作為對話的發起人,他覺得自己如果不再說些什么,就會顯得很像傻逼。
“嗨”他忍不住爬近了些,用迷你附足戳了戳青年的臉頰肉,給點反應,腦子抽風了嗎3”
俞望終于確認剛才的聲音不是幻覺,睜大雙眼道“居然真是你在說話啊”
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