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找了。”時也把手從車窗上拿下來“這里拆除規劃之后,那家甜水鋪就不開了,老人家年紀大了,賺的錢連交租都不夠,你別看這塊兒地段一般,一年也得小十萬。”
“這么貴,不合理吧”程與梵收回眼。
“靠海啊,自然風景區,打卡圣地。”
“那豈不是每天很多人”
“淡季沒什么,旺季人比較多,我一般都躲家里不出來。”
程與梵握著方向盤,轉過路口的彎,斜對過去的礁石上,有浪在拍,嘩嘩激起落下。
“知道人多還買這兒你們做明星的不都恨不得搬去沒人認識的地方。”
“那都是給自己立人設的,真搬去沒人認識的地方,要不了多久,你就沒知名度了,沒作品的偶爾在小區樓底下遛遛彎,也是一種曝光途徑。”
“你也是嗎”程與梵問她。
“我不是。”
“那你是”
“我喜歡海。”
空氣忽然安靜下來。
時也靠在椅背上,兩只手抱在胸前,淺鈷藍的盤扣從胸口一路向上,停在鎖骨上窩,短窄約莫一指寬的領子與脖頸嚴絲合縫,盡管坐著她的儀態也是優雅,天鵝頸白玉無瑕。
程與梵覺得自己好像比剛剛開的還要慢了,竟被一輛自行車后來者居上。
時也不催她,盯著那輛超過她們的后來者看,自行車后座貼了反光條,越來越遠,化作一個小點,再看不見。
是誰說了不得了的話嗎時也想。
好像沒有,只是自己說了實話。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車子還是開到了目的地。
程與梵覺得自己今天的話有點多了,但奇怪的是自己好像并不難受,相反內心暢快,之所以一直沒有說話也是這個原因,她在想為什么會這樣莫非真的因為身邊的這個人
時也和她想岔了,以為她還是不愿意相認,即便自己提了甜水鋪子,提了大海,其實自己可以提的更多,但程與梵不給反應自己又猜不出她是喜是厭,就也不敢再多提。
世界上奇怪又難搞的事情都被自己遇到了叫不醒裝睡的人,卻又想鉆進她的心。
時也推開車門,卻沒有著急下車。
夜色靜謐,四下蟲鳴,仍聽得見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
她扭過頭,看著她,目光毫不避諱。
程與梵的手指微曲搭在腿上,灰黑的西裝裙略有褶皺,時也不可避免的又想到她在渡口蹲下為自己弄鞋子的畫面。
明明就是一個溫柔的人,為什么非要裝作冷冰冰的樣子
“程與梵”
“嗯”
“你還彈鋼琴嗎”
“不怎么彈了。”
靜謐的夜被勾了一筆銀白,氣氛變得有些不同
時也眸光流轉“你承認了。”
程與梵一愣“什么”
時也莞爾“你跟我裝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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