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麗表情頓時就變了,轉身撒丫子就跑。
可她哪跑得過紀白,一個路口都沒跑過,就被逮住了。
“跑什么”
“別抓我我我我沒犯法”
“說你犯法了嗎”
從她口中得知那晚的情況。
楚陽的確讓汪園喝了酒,汪園在喝下那杯酒以后,當即就沒了意識,小麗一直再等汪園,見她被人帶走,便一路跟了過來,直到看見她要上車,才覺察到不對,她有上前阻攔,可是也沒有用,最后只能眼怔怔看人被帶走。
紀白問她“汪園當時什么樣子,你看清了嗎”
小麗“她閉著眼,就跟睡著了一樣。”
紀白又問“要是上庭,你能把你剛剛說的話,再跟法官說一遍嗎”
小麗眨了眨眼“唉汪園怎么就這么倒霉啊。”
新證人出現,楚陽方面態度出現很大變化,從最開始的死不承認到后來的狡辯,然后再到現在請求諒解書。
孫旭東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跟汪園聯系了
汪園問他,是不是自己簽了,楚陽就不可以用坐牢
孫旭東連忙和她解釋當然不是,這一類的案件屬于公訴案,你簽諒解書只是一個量刑方面的考量,牢他肯定還是要做的,這個你可以放心。
汪園沉默了片刻,說自己要考慮一下。
孫旭東說好。
窗外是午后的晴天,既普通又平淡。
不過,孫旭東知道,對于程與梵來說,在汪園做出答復之前或許這種普通跟平淡會有些難熬。
想了想,還是開口道
“我覺得這事兒各有利弊,楚陽那邊提出的賠償金是二十萬,如果汪園選擇簽諒解書,那么她就有這二十萬。”
“你給她建議了”程與梵問。
“沒有,我只是跟她說了該說明的情況,可以簽,也可以不簽,決定權都在她,當然也可以提出精神損失方面的賠償,但這塊兒損失沒法估量,最后肯定會比簽諒解書少得多。”孫旭東偏過頭去看程與梵“汪園家里的情況,你也清楚,父母再婚,壓根兒就不管她,她大一的學費是親戚給她湊的,可往后三年,親戚不可能年年給她湊,她還是要靠自己,問題以她的條件,又達不到申請助學金的標準,你知道嗎她問我她這種情況,能不能告父母遺棄。”
孫旭東長嘆一口氣“我真是都不知道該怎么和解釋,但又不能不解釋,所以只能背書給她聽父母因為分居或離婚把未成年子女托付給有負擔能力的且父母愿意代為撫養,或者托付給無力撫養但同時給予撫養費用的,都不構成遺棄。”
“太不公平了”程與梵說道。
“汪園跟你說的一樣,我也是這么認為,可是沒有辦法啊,法律它就是這么規定的。”
孫旭東若有所思的看向程與梵“我們盡力就好,畢竟有些事也不在我們的能力范圍內,你說對吧”
程與梵倒笑了,只是那笑意不達眼底。
“你是想說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吧。”
“隨便了,你懂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周末的緣故,開車回家的路上堵得要死。
一路走走停停,二十分鐘過去,連這條路拐彎的地方都沒看見,程與梵把車窗搖下來,盯著外面跟她一樣被困在這條路上的車,腦海不停地回想里自己跟孫旭東說的話。
他沒有說的那么清楚,大概也是怕觸及到一些底線,但毫無疑問的是他在規勸自己,或者他更想對自己說,作為律師可以正義,但不要大包大攬,當事人是當事人,你只是代理對方說話的辯護人,把對方想要表述,卻表述不清,想要回答,卻抓不住要點,想要辯駁,卻總被對方鉆空子,諸如此類等等作為辯護律師,你只需要表達清楚當事人的意思就好,其余就不在你的工作范疇內了。
程與梵贊同孫旭東說的話,這一點自己早該明白,早該想通可惜哪有那么多未卜先知
真要料事如神,自己還當什么律師,寺廟門口支個攤做小半仙豈不更好
寶馬車里的女人在抱怨這條路為什么這么堵。
混雜在其中的電動車在觀望有沒有那一個縫隙能讓自己鉆過去。
人行道不肯推自行車過馬路的大爺被交警抓個正著。
平凡又簡單的煩惱。
程與梵想,要是這個世界上的煩惱都像這些一樣就好了,綠燈之后,過完這條路,煩惱就都消失了。
周一,律所上班。
來了兩個不速之客,自稱是汪園父母的人,說同意簽署諒解書。
孫旭東跟他們說,需要汪園本人簽字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