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哼笑一聲,伸手一揮,便解開了鐘流螢嘴上的禁令,只是尚未解開捆仙鎖。
“三個時辰后,捆仙鎖自會解開。”
連衣小跑兩步上去,將鐘流螢扶起來,一面心疼地拭干她的眼淚。
鐘流螢一雙眼睛腫腫的,她看著她,抽噎著地說;“師父,你真的和她有了孩子”
哎,她自殘形愧地低下頭“流螢,這是為師的事,你還是一個小孩子,待日后,我會和你解釋的。”
鐘流螢似乎沒聽進去她說的什么,又說“所以,你要嫁到合歡宗去。”
“流螢。”
“師父,你不要去,師父,師父。”
吉時已到,初棠上前將賀連衣拉開,一并跟她說,她會照看好鐘流螢。
連衣秉著氣息,看向陽光普照的無情殿,知曉這里的擺爛生活已經結束,她前些日子懸著的心在此刻塵埃落定。
玉玲瓏知道真相了,她也該奔赴自己的使命。
她站起身,視死如歸地望著大紅花轎,這一去,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回來。
連衣一步一步,朝著花轎里走。
走到跟前,玉玲瓏打開簾子,屁股往旁側挪了挪,讓出一個位置,隨后伸出纖細的玉手“娘子,請進。”
咳咳,真是客氣呢。
連衣不敢去碰她的手腕,只埋著頭,躬身坐進去。
轎子狹小,兩個人肩并肩坐著。
衣服也緊緊貼在一起。
連衣怕自己隔她太近,所幸挪動著屁股,朝左側移開,拉出拳頭般的距離。
玉玲瓏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嫌棄我臟啊”
她頓時擺擺雙手“不是不是,我是怕,我,臟了尊上。”
對方臉上一沉“我說過,不許在我面前扮可愛。”
連衣此刻不知,她正揮著小手手,動作十分少女。
尷尬的手指微微蜷縮,她慫慫肩,小心翼翼放回膝蓋上。
“不過,我有一點不明白,為什么是你娶我,不是我娶你呢”
連衣囁嚅著,似乎在自言自語。
玲瓏卻聽得一清二楚“你娶我你有那個本錢嗎是把你無情峰里簾子做聘禮,還是你穿舊的衣裳。”
說來說去,還是錢,錢錢錢,無關穿越前后,錢最重要
連衣抬手掂量了一下金手鐲,沉甸甸的,估計好幾兩。
剛坐好,初棠的聲音傳來“起轎。”
轎身一抬,微微向斜,連衣一個猝不及防,便朝玉玲瓏身體滑過去。她的手慣性一撐,輕輕摸到了對方的手指。
手指冰涼,刺骨的寒意不斷襲來。
連衣打了一個寒顫,本打算說聲對不起呀,她不是故意的,但是對方又不喜歡她裝可愛,她便收回了手,拱手道歉“失禮了。”
玲瓏自覺地好笑,賀連衣怎么會變得如此奇怪,慌慌張張,愣頭愣腦,像個呆瓜。些是裝的呢。
哼,不過,管她如何,進了她合歡宗得門,那日后的日子,有她的苦頭吃。
連衣乘著大紅花轎,一路從山峰飛過峽谷,再到峽谷直西海。整個路程可謂青山綠水,景觀瑰麗。
可她沒什么心思欣賞美景,一坐上花轎,就跟火燎腚一般,坐立不安,萬般忐忑。
肢體的擺動帶動著金玉碰撞,頭頂的簪花和步搖也晃動起來,晃得她暈頭轉向的。
玉玲瓏隔著半透明的紅紗看她“你怎么了反悔了”
連衣暈得不知所措,這玉玲瓏的飛行小仙士分明是故意的,故意顛花轎,她又不敢碰著玉玲瓏,雙手死死抓著窗戶,點了點頭。
隔著那紅紗,她仿若看見玉玲瓏嗔怒的眉眼“后悔了,就從這跳下去吧。”
見藍天白云下,是一望無際,深不可測的西海,縱使她仙法高,但她怕水,估計一沾上就會直接沉溺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