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賀連衣厲聲看下去,卻對上一雙哭腫的眼。
哎。
“師尊,你既然不要徒兒,當初就不應該在棄嬰塔把我救出來,你養育我十八年,教我練劍,教我修仙,還收我為你唯一的弟子,徒兒此生沒有別的親人,你是我唯一的親人。”
“你也知道是親人”
賀連衣大聲呵斥,雖然,她很同情鐘流螢的遭遇,但是這也不足以讓她動搖“為師養你教你,不是讓你欺師滅祖的。”
她扼腕嘆息,右手在空中一舉,一把白色的劍從她手掌生長出來一般,瑩瑩泛著白光,她劍指鐘流螢喉嚨,橫眉冷目。
那揮舞在空中的劍聲恍若一道冷電。
她騰地一下軟了下去,這把劍雖然沒有刺入喉嚨,卻猶如刺進她的心口。
跟著賀連衣十八年,師尊從沒把劍指對著她。
她無聲地哽咽著,試圖說什么,卻發現聲音有絲被割裂,什么都說不出口。
清冷仙師橫
眉冷對,側著臉,露出拒人千里之外的下頜線“為師再說最后一次,你若再犯,我便一劍殺了你這孽徒。”
抱在大腿上的手像癟氣的氣球,一下從她腿間滑落,她悠悠望著她你是因為孩子,才要和玉玲瓏在一起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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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師尊,玉玲瓏她并不喜歡你。”
她的徒弟執念太深,現在怕是說什么都無濟于事“你什么意思”
鐘流螢撐著身體站起,收了一下淚,她臉色在瞬間凝成雪一般冰冷“沒什么,我都知道了。”
賀連衣知道玲瓏不喜歡她,也對她這個說法并不意外,她沉默地收回了斬天,丟下一個背影遠去。
望著那片背影,流螢只覺凄凄慘慘,心如空靈。
玉玲瓏,玉玲瓏。
她重復著那三個詞,咬詞切切,似乎要將人活吞了一般。
黑河冰川之上,一道螢綠身影翩然落下。
她循著氣味踏來,輕盈行走在冰川之上。
或許是她偷學了魔道,這里的瘴氣不能傷及她分毫。她行來自如,周邊的妖獸都會自動遠離她,紛紛自動散開。
她宛若主人回歸一般,朝著九嬰洞走去。
昔日冰雕玉琢的洞中,此刻卻冰雪橫飛,大朵大朵雪花從穹頂落下,落在她的頭發上,睫毛上。
流螢面色薄冷,站在冰川裂口處的邊緣,頭低低著,看著黑河深處的動靜。
她垂眸俯視著那深處的紅色花瓣,她太刺目了,宛若萬花從中的曼殊沙華,嬌艷惹目,任憑是誰也不能同她爭相斗艷。
少女眨了眨眼,一片晶瑩雪花抖落,打著旋兒落入紅唇上,吱聲融化。
她的唇動了動“玉玲瓏,這一切都怪你。”
她雙手握著晶瑩玉笛,橫在唇邊,細細吹拂著。
此曲名為驚魂,聲音低沉,壓抑,令人聽之發狂,焦躁,不安。
玉笛邊吹起一團黑色的魔氣,吹得她頭發飄飄,那淡淡的紅唇也在頃刻間退去了血色,繼而被抹上了一團黑。
少女看著水中的自己,面目漸漸猙獰,額間冒出一道豎起的印記,就像被人劃了一刀。
她不覺得自己害怕,反而有種莫名的快感,感覺身體自由的氣息在奔騰,壓抑已久的情感沖破束縛,仇恨化為利刃,沖向河底。
玉玲瓏十分順利取到了雪靈芝,它就長在黑河深處,一塊黑黝黝的礁石上,周圍被石頭環繞著,以至于沒有被其他魚獸啃吃,它十分完整,巴掌大小的靈芝握在手心,她心里安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