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衣雖然忍了,這種低吟還是從喉嚨里破出來。
好在只要不吹風,她在被窩里躺了一會兒,便好多了。
玲瓏見狀,轉身撿起了小圓桌上的藥瓶,兩步走到床前,纖白的玉手背輕輕撩起床幔,將它別到更高處些,再用掛神編了一蝴蝶結系上,這才攏好裙擺坐下。
“既然病了,為何不與我說。”
她的睫毛微顫,恍若蝴蝶振翅,言語神情頗有愧疚。
連衣支著身坐起,玲瓏撿起一個枕頭靠在她后背,她靠下去,只覺得靠著柔柔軟軟,十分舒服“我沒事。”
“都這樣了,還沒事。”
她低著頭,雙手扣緊小瓶子,指腹被擠得粉紅飽滿,手背上還有四個深深的小窩,她的肌膚雪白,淺青色的血管顯而易見。
連衣也咬緊腮幫子,忙寬慰她“昨日我見你那般模樣,怎么好說病了,若是我那樣說了,你估計還要以為我拒絕你。”
本以為是寬慰,不曾想玲瓏似乎更尷尬了,她抬著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欲言又止,最后是自言自語“我有那么猴急嗎”
看她滿臉灼紅,連衣傾刻也不知道怎么解釋,回想起昨天的話來,在這一刻,她恍若覺得那些都是真實的。
“我先給你上藥吧。”
她放下藥瓶,雙手落在她衣領上。
她顯得溫柔婉轉,一對冰涼似玉的手斜入衣襟,手指緊貼肌膚,褪下那層薄紗衣裳時,發出沙沙的聲音。
脫她的上衣時她靠得那般近,呼吸輕柔地打在她頸側上,讓她整顆心都柔軟安定了下來。本以為玉玲瓏一宗之主,女王般的
人物,是不懂得如何伺候人換藥的,眼下見她動作十分熟練,先是輕輕褪去衣衫,留下她內襯一條絲絨緞面吊帶裙。
胸口處有一絲血漬浸紅了紗布,也染紅了吊帶,她輕輕勾開肩帶,它順著往下滑落,一片薄薄的布料絲滑落下,落在她手肘上,露出右邊大面積的皮膚,正好把整個傷口露出來。
那駭人的鮮紅看得玉玲瓏心中一跳,還有鮮血在不斷滲出,她的手指輕輕撫摸過傷口邊緣,冰涼觸碰滾燙,她不忍一顫“疼嗎”
賀連衣呼吸時,胸脯跟著此消彼長,她掀開眉看她一臉自愧的模樣,心里得到莫大的安慰“傷的時候全然不知道,現在看著它,反而有些疼。”
玲瓏深屏氣息,她湊上前,手繞到她背后去,去解開她背后打結的繃帶。
這樣一來,她就像是被玲瓏抱住了。
玲瓏柔順的發絲落下,垂在她肩上,發梢輕輕撩動著肌膚,令人不住發癢。
被她這樣抱著,她又不禁想起昨晚,玲瓏坐在她掌心。
玲瓏很會自洽,也無比生動地攫取著她的靈力。
她也會咬著她肩膀說要她的全部靈力,全部都要。
她到底是年輕,哪里經得住這般誘惑,任憑對方有什么要求,她都給她最大的滿足。
玲瓏,玲瓏,都給你,不要離開我。
那些記憶時刻浮現出來,令她不禁噎口唾沫,手掌也將被子拽緊。
“你放松,不要用力。”
玲瓏撕扯著紗布,那紗布已經干在傷口上,撕拉時帶動鮮血不斷流出。
連衣咬牙忍著,不再胡思亂想。
最后一絲紗布扯掉,映入眼簾的,是駭人的模糊的血肉,大概一掌那么長,一指寬,九嬰的利爪由淺入深,仿若要將她心臟勾出來一般,只是剛好勾的是右胸,并沒有大礙。
但這等血肉模糊也足夠令人觸目驚心。
玲瓏只覺得眼睛上罩了一層朦朧的水霧,她眼眶不忍紅了圈,這些都是賀連衣為了救她而受傷的,她本不是無情之人,自然感動。
但卻忍著眼淚“我先給你清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