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連衣掀開被褥,從床上順下來坐著,剛出了被窩,就被那窗戶吹進來的海風一撩,她打了個冷顫,只覺得頭暈目眩,身體宛若一片輕薄白紙,輕飄飄險些要倒。
賀連衣虛弱地抬起頭“玲瓏,風、風、風。”
說了三聲風字,她便再也沒支撐住,一下倒在床上。
玉玲瓏見狀,立即往前走兩步“賀連衣,你怎么了。”
她急忙捏了個訣,將四下的窗戶都關閉延時,一面坐在床頭,將被褥蓋在賀連衣的身上,她將她脖子圍滿,僅僅露出小臉。
賀連衣還在不住發抖,眉眼之間微微擰成川字。
她將手背貼她額上,只覺得額頭發燙,再伸手探入她的手心,手心卻是冰冷的。
玲瓏心下不好。
她扯開被褥,顧不得她的體面,只輕輕剝開她右側衣領,見她包扎傷口的紗布正滲出鮮血來。
“賀連衣,我去找鄭醫修過來。”
替她掖好被子,她猶似一陣風從寢殿消失,很快再次出現在合歡殿,她手里多攜了個人。
玲瓏往前一指“快去看看,夫人有什么事。”
按道理說,這般瞬移術法是要耗費不少靈力的,能不用則不用,更何況她又懷著孩子,如今鄭醫修到了寢殿,這才明白怎么回事。
看來宗主對夫人還是挺上心的嘛。
她忙不迭往前,坐在床榻上的椅子上,先張望了兩眼。
見她面色發青,畏寒發抖,額頭間時有冷汗冒出,打底知曉個一二,接著便低頭查看她的脈搏。
玉玲瓏雖不懂醫理,但從她表面看出個七七八八“可是受了風寒”
鄭醫修頷首;“宗主,夫人這是因戰斗受了外傷,外加吹了幾夜海風,又染上黑河的冰水,一路沒得到休息,加之昨夜嗯。”
“昨夜如何”
玲瓏有些著急。
鄭醫修見她如此慌張,便如實說“昨夜夫人威風凜凜,導致傷口裂開,故而身體才叫了急。”
玲瓏。
賀連衣聽到這里,她不愿意承認,撐著手欲坐起“我沒事,玲瓏別聽她胡說。”
不能說她不行
玉玲瓏咳了咳“你好好躺著吧。”
“你繼續說,該怎么治”她低頭看向鄭醫修。
鄭醫修“宗主莫急,這不是什么要命的傷,夫人只需靜養休息,內服湯藥,外用止血。”
原來她是受了外傷,一路回來,也沒休息,夜里還和她都不知道自己身體不行,也不好好收斂,夜里倒是什么都沒發現,還以為她真的沒事。
不行就是不行,干嘛硬撐,還兩回。
她玉玲瓏又不是什么不好說話的人,弄得好像是她把她榨干了一般。
鄭醫修嘀嘀叨叨兩句,留下止血藥,便借口熬藥退出去了。
方才她在檢查夫人傷口時,似乎看到了不應該看到的東西咳咳,上藥這等事還是交給小夫妻吧。
她就不湊熱鬧了。
人一走,四下安靜,落針可聞。
僅剩下床上的人病重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