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勒聯軍在散會之時,特意強調要加強夜間巡邏和哨兵部署,防止西州軍夜間來偷襲。
甚至還讓所有突勒士兵穿著皮甲、枕著武器睡覺。
對此有些部落很是嗤之以鼻,覺得西州城的兵力總共不足三萬人,如何敢來偷襲他們大營。
即便對方有了那個可以炸人炸馬的武器,但若是夜間突襲,大家戰作一團,那會炸開的東西,總不能分清敵我,只炸他們,不炸西州人吧
最后還是呼延部的人再三強調,他們與西州軍交手多次,曾經也被偷襲過,大家必須要提高警惕,其他各部才不情不愿下達了披甲枕戈的命令。
只是突勒軍雖然加強了營地的巡邏,也時刻關注著有沒有馬蹄聲響起,但云舒卻并沒有打算夜間襲營。
午夜時分,夜色朦朧,霧氣漸起,能見度并不高。
云舒帶著親衛隊,趁著天黑,徒步往突勒大營的方向而去。
這些親衛每人脖子上都掛了兩只陶罐,手上也各提了兩只,身后背著挖坑的鐵鏟。
這些陶罐有大有小,很明顯是從各處搜羅來的。
一行人直到距離突勒大營還有三四里的地方,才停了下來。云舒抬頭看了一眼前方模糊的火光,那是突勒大營照明用的篝火。
站在此處就已經看不清楚大營的火光了,更別提在大營那邊看向自己這邊了,必定是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見。
云舒輕聲對曹誠吩咐,讓大家按照出發前的安排行動。得到指令后,第一小隊立即上前,一字排開,將身上的陶罐小心翼翼地卸了下來,隨后開始動手挖坑。
這些坑挖得并不深,不過一尺有余,能夠將陶罐填入其中就可,隨后再將挖出來的土,填進坑內縫隙處壓實。
只在陶罐的頂端,輕輕撒上薄薄的一層土,使之與其他地面一樣,看不出來下面埋了東西。
當第一排陶罐埋完后,這些人又齊齊向左后方退兩步,交錯開挖第二排坑。
整支隊伍沒有一個人說話,全場只有挖土的沙沙聲。
突然一道沉悶的撞擊聲響起,曹誠頭皮一緊,立即壓低聲音,呵斥道“怎么回事”
有人弱弱地開口,“校尉,是我,剛剛拿陶罐的時候沒拿穩,碰到了另一只。”
曹誠聞言更緊張了,劈頭蓋臉地罵道
“出發前殿下囑咐了多少次,動作可以慢,我們不著急,但必須保證不能出一丁點錯你錯一次,我們所有人都得跟著陪葬明不明白”
那人自知理虧,忙不迭地道歉,“對不住校尉,我一定更加小心。”
曹誠也知道再罵也沒用,幸好這次沒釀成大錯。
等到第二排埋完陶罐后,這一隊人又向右后方退兩步,挖下第三排坑。
等到第一小隊的四只陶罐全部埋完之后,就換第二小隊在距離第一小隊的四排陶罐后,繼續挖坑埋陶罐。
這一片交錯埋了八排陶罐后,
云舒帶著剩下的人往回撤退。
曹誠只知道他們要挖坑埋陶罐,但卻不知道要埋在哪里,見云舒撤退,立即小聲問道“殿下,為什么不都埋在這里”
云舒抬眸看了一眼眾人在夜色中模糊的身影,說道“再埋在這邊,性價比不高,明日你就明白了。我們先去其他地方。”
突勒的大營扎在西州城的東南邊,從突勒進攻西州城除了直線進攻外,還可以從南北兩方繞行。
只是北面是山,坡度較大,并不利于騎兵突襲,當然也不利于攻城器具前行,南邊相對平坦,若是明日突勒軍想要改道,自然會選擇從南邊繞行。
于是云舒帶著人后退到西南面,重復此前挖坑埋陶罐的動作。
這樣網格狀的陶罐陣,每隔一里一個,云舒足足擺了六個。
等到所有陶罐全都埋完重新回到城內,已經到了寅時三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