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太妃說的攝政王之位,您覺得,”云舒的話一頓,隨后將目光從金太妃身上收回,掃視眾臣一圈,接著道“或者是你們覺得”
壓低的聲音,令眾人壓力倍增,仿佛一把刀懸在了頭頂,駭得他們俱都低了頭。
只聽到夏王淡淡吐出最后幾個字,“本王稀罕嗎”
眾人的腦袋壓得更低了。
這仿若實質的目光,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晚。
同時,他們也意識到,夏王他就不是個純粹的文人,也壓根不吃文人那一套。
這人路子野,行事簡單粗暴。
不服那就打服了再說。
至于什么聲望、名聲,后世口碑,他全都不在意。
他們早該看出來了。
同時,眾人也紛紛慶幸,好在剛才金太妃提議的時候,他們沒有急著附和。
李老太傅環視一圈,見眾人不敢抬頭,于是再次開口請求道“殿下是陛下欽定的儲君,請殿下早登帝位,以安社稷。”
其他朝臣聞言,頓時隨著他一起動作,請云舒登基。趙苒跳了半天,什么都沒改變。
眼見云舒要接受朝臣的勸進,趙苒頓時就急了。然而金太妃已經閉口不言,滿朝文武更是
無一人站在他這邊。
趙苒頓覺悲從中來,痛哭流涕。
蒼天無眼,蒼天無眼啊,讓這等惡人為禍人間,是我大雍之難啊”
哭完,趙苒又惡狠狠道“云舒,你這般不忠不孝,就不怕被人唾罵遺臭萬年嗎”
云舒淡淡道“善惡在我,毀譽由人,本王不在意別人如何說。”
趙苒聞言也知今日這事他是再也左右不了了,于是眼一閉心一橫,道“既然諸位擇了新君,那便由我為陛下盡忠,陪陛下走這最后一程。”
說著,趙苒便一頭往承安帝的棺柩上撞去,打算以死明志,堅決不與他人同流合污。
棺柩中的承安帝聽到外面的動靜,手指不由自主抓緊了身下的錦被。
他沒料到能為他做到這般的,是趙苒這個固執己見不懂變通的老頭。他當初還因為對方的不識時務,差點砍了對方的腦袋,即便最后沒有要了他的命,也一而再再而三降了他的官職。
承安帝最終還是松開了手指,輕輕嘆了口氣。
見到趙苒的動作,他帶來的二三十個老頭,頓時也狠下心,高聲道“今日我等便用自己的血,喚醒諸位的良知。”
說完,便也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
朝臣們頓時心驚不已。
在承安帝棺柩前,新帝即將即位之時,發生朝臣撞柱而亡的事,可謂是大大的不吉。
就在眾人驚叫出聲之時,眾人預料中的血濺當場并沒有發生。
原來蕭謹行早就做了準備,在這些人剛露出撞棺撞柱苗頭的時候,就令人擋在了前面。
即便已經有了人肉墊子,但這些人畢竟年紀都大了,抱著必死的決心一頭撞進人家懷里,也將整個人撞得暈頭轉向。
趙苒暈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沒死成,他怒氣沖沖道“你憑什么攔著我不讓我死”
云舒看也沒看他,“沒有不讓你死,你要死也死遠一些,本王怕你的血臟了父皇輪回的路。”
也怕你將劣質棺柩撞翻了,承安帝從里面掉出來,到時候爬起來嚇壞眾人,就不好收場了。
趙苒“你”
“趙大人今日話不少,想必也累了,還是早些下去休息吧。”
趙苒再也說不了話,因為已經被侍衛捂著嘴拖了下去。
至于他以后還能不能說,朝臣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不確定。
趙苒等人被拖下去后,云舒親切地對著眾人道“諸位有什么要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