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轉念一想,龐農歷練這么多年,寫封戰報應當也沒不會有什么問題。
龐農不僅沒覺得自家將軍再損他,甚至還覺得這份夸獎十分受用。
“我們出來都五個月了,想來殿下一定等著急了,這戰報得快點送回去。”
蕭謹行點了點頭。
倒也是這么個理。
如今大雍境內的戰亂已經悉數平息,又經龐農這么一提,他也分外想念云舒了。
龐農見他不說話,難得開竅了一次,道“將軍你是不是也想殿下,想早點回京都了”
“你想回便回吧,這里有我和周將軍他們呢。”
“況且你這腿如今騎馬也不方便,不如就乘呂將軍他們的船,與他們一起先回京都吧。”
蕭謹行聽他這般說,也有些意動。
呂將軍那邊早就收到命令,待燕地收復便立即返回京都。
他這邊以及周將軍那邊需要善后,需得費些時間。
若留龐農在這里,他一人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龐農又催促了幾句,蕭謹行最終道“行,呂將軍他們今夜便要回澤川,隨后從禹河入海口逆流而上。你留在這里,確定沒有問題”
龐農趕緊點頭保證自己一定好好完成任務。
蕭謹行想著也該給龐農獨立處理軍務的機會,只再次叮囑了幾個注意點,便去找呂將軍商議回京的事。
龐農見自家將軍離開,又趕緊提筆寫了一份奏折送回京都,將蕭謹行要乘船回去的消息,報告給殿下。
龐農的戰報和奏折八百里加急送到了京都。
在收復燕地的大片恭賀聲中,云舒捏著最后一份奏折感到頭暈目眩,即便是七月的天氣,依舊覺得手腳冰涼。
那句“將軍受傷無法行動,遂隨呂將軍一同返回”,像是一根針一樣,扎在了他的心口。
蕭謹行受傷了
無法行動,只能坐船。
莫非是受了很嚴重的傷,導致身體不能被移動
傷到哪了
是箭傷,難道是胸口
云舒心中火急火燎。
他現在萬分痛恨這個沒有電話、沒有視頻的世界,他想要現在就看一看蕭謹行的狀況,但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朝臣們的恭賀聲還在繼續,但云舒卻一點歡喜的感覺都沒有。
他再次低頭看了一眼龐農最后一份奏折。
直到此刻,他才后知后覺明白,大雍是否一統,百姓是否幸福,在他的心中都不如蕭謹行來的重要。
以前的他篤定這人會一直在自己身邊,所以他可以去做任何想做的事。然而龐農的這份奏折,打破了他的自以為是。
這個人其實是有可能隨時離開自己的。
就像原書中寫的那樣,悄無聲息。
以前的云舒看到書中關于蕭謹行的結局,只會惋惜,然而此時此刻再次想到原書的情節,他的心口卻一陣一陣抽痛。
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徹底接受了這個人,并且希望對方可以永遠健健康康地活在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