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自己是回不了北崇的。一旦自己的大哥繼承爵位,他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見到這位不愛自己的父親了。
可爹就是爹啊。見一面少一面,他還是想見的。
今年伯邑考帶著自己見了他。崇應彪本以為就沒有下文了。沒想到父親居然還會想要再見他一面。這可是往年都不曾有過的稀罕事。
他希望姬發跟著自己一起去。因為他面對父親時是怯懦的。再絕望的人也有讓他更不敢踏足的深淵。父親對他而言,便是這個深淵。所以有人陪著,會不會也像伯邑考護著自己的時候一樣,自己不再發抖不再恐慌呢
可他又怕姬發跟著。如果被姬發看到父親對自己的厭惡,他覺得自己沒法做人了。干脆就去矮山的細流邊被那幾捧清水浸死算了
至少落一個干干凈凈。
就在崇應彪糾結猶豫的時候。姬發根本沒想那么多,拉過崇應彪就往出走。“愣著干嘛啊走啊快去快回。殷郊說主帥過午會帶咱們出城練馬我跟他們都說好了,咱們五個比一場。最后的那個給大家洗褲子”
“”誰答應你們比試了
也是因為姬發的這些話,崇應彪好像突然就沒有那么膽怯了。“誰怕誰論馬術,我可沒輸過你們”
崇侯虎現在更迷茫了。怎么這次見崇應彪,又跟來一個姬家的小子這西伯侯是真打算要自家這個狼崽子
姬發看到崇侯虎,規規矩矩的躬身施禮“晚輩姬發拜見北伯侯”
其實昨日伯邑考帶他過來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給父親見禮。回去之后他睡不著,還在想,伯邑考那樣的人物,會不會覺得自己太沒有教養了。
可又想到伯邑考是為了給自己撐腰去的,應該也不會怪自己這些吧他是想著這些睡著的。
沒想到第二天就又被叫來了。這次當著姬發的面,他跪下來給父親問了安。
雖說崇侯虎不在乎崇應彪將來在什么地方活著,但他總歸要知道他活著。不然他怕北崇天災降臨。
現在北地瘟了那么多牲畜,有那么一瞬,他都擔心是不是自己去年的鞭子打太狠了,崇應彪這個災星給他們北崇帶來了禍端。
今天他讓崇應彪過來,就是要問問他這一年都發生過什么。畢竟質子營中的事,府中家奴也沒法子窺知全貌。他得問一問才行。
哪想到跟來了姬昌的二兒子,這話又問不出口了。
畢竟要讓他輕聲漫語的詢問崇應彪過去一年身體如何,他問不出口。
姬發也不廢話,第一件事就是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他希望可以求一副完整的北地虎皮與虎骨。他要為父親的大壽送上賀禮。
姬發當然知道這些東西他托什么人都能去北地辦到。他手里的財物足夠買下上好的貨物。所以他這一遭本就是擔心北伯侯再打人。
不過崇侯虎把這件事當成了要緊事。除了西伯侯大壽他本就要贈送賀禮。北地真的是需要從西岐購買糧食。本來他還想過幾日等拜王之后,他跟伯邑考商量一下購糧事宜。現在姬發給了他這么一個好機會,他自然是要好好利用一番的。
結果就是崇應彪看著父親跟姬發相談甚歡。他則一個人坐在一旁,沒有人看自己一眼,也沒有人理自己一句。
可崇應彪覺得現在這樣也挺好。比在北崇的時候強。那時候如果府中來了外客,他都是不允許離開房間的。至少他現在還在這兒坐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