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捂住嘴的時候崇應彪就沒有反抗了。
這個味道他太熟悉了。是屬于伯邑考的。
這個力量和威壓他也太熟悉了。還是屬于伯邑考的。
見少年根本不掙扎,離開馬場的營區之后,他就把人給放開了。
兩個人也沒說話,伯邑考在前面走,崇應彪在身后跟著。好像沒有目的。至少崇應彪沒有。
到了一輛馬車邊,伯邑考給守在車邊的兩個人使了個顏色。兩人迅速退開,他讓崇應彪上車。
稀里糊涂的又被推上了車,剛坐好,臉就迎上了剛探身進入車內的伯邑考。
馬車不大,廂中自然狹小。兩個人的臉也因此靠的極近。近到崇應彪可以聞到伯邑考的呼吸。那是不同于他衣衫和雙手的,另一種味道。
他趕緊后撤身體,甚至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今日伯邑考穿粗布長衫。跟平日里衣著精致大不相同。就連頭發也只是用普通木簪束住。
這么普通的裝扮,穿在伯邑考身上也掩蓋不了他那周身的氣度。而在崇應彪面前的伯邑考,跟其他人眼中的西岐世子不一樣。
就算告訴他那只是他自己想多了,伯邑考對所有人都是一樣態度,他也不會承認的。
反正應該是沒有人見過西岐世子的“惡劣”和霸道。
他見過
見少年的臉都快憋黑了,伯邑考哭笑不得。“怎么,與我坐在一起就這么緊張嗎”
“我才不緊張”本能地,崇應彪大聲反駁。
“你剛才想要干什么”對少年的脾氣他了如指掌。在自己面前,他的脾氣算是平和。
他根本不需要崇應彪乖順聽話。他喜歡做狼那就去做。喜歡做虎就去成為虎。他只有一個要求,要做就要做那同另一方的霸主,而不是被困在囚籠的幼獸。
更何況,這些還未成長的雛鳥,終不是這蕓蕓中的平凡。
每一個都將伸展羽翅,在天空翱翔。
崇應彪也是實誠。他就是覺得,自己本來就是看到伯邑考的身影了,明明也是去找他的,否認還有什么意義
再說了。彪哥從不是婆婆媽媽的性子。該是什么他就說什么。
于是他理直氣壯的“傍晚回營房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你了。所以就沒跟姬發他們偷偷去打獵。”
大約是聲音大,這讓他找回了思緒,方才又紅紅的指尖現在已經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不得不說,一直瞄著的伯邑考還有點兒小失望。
“所以你是去找我的”伯邑考盯著他的眼睛,微笑著問了這個問題。
其實崇應彪不喜歡跟人對視。小時候的他就不敢去看父兄的眼睛。后來他連家中仆人的眼睛也不敢看。他不想看到厭惡和輕蔑,也不想看到鄙夷和不耐。所以他的眼神只有在同人同獸廝殺的時候才會看向對方的瞳孔。
他不害怕對手眼中的任何情緒。無論是野獸對自己嗜血的殺意,還是敵人不服的怒火,這些都不是他懼怕的東西。
可他現在發現,自己還懼怕一種眼神,一種自己看不懂,又帶著溫度的眼神。
于是他把視線挪開了。臉雖然還對著伯邑考,眼瞼卻在下垂。連帶著眼角也微微向下,是一副他自己從不知曉的可憐樣子。“啊。就是找你的。”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崇應彪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看到了,就想找到,找到找不到他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腦海里突然想起昨天伯邑考跟自己說的那句“不為什么”。他也來了一句“想找就找了唄。還非得有理由啊”你昨天要陪著我去看我爹,不也沒理由么。
伯邑考笑了。還是那種不加掩飾,甚至是肆意的笑。
“這倒也是。做事也不一定都要有理由。自己開心就好。那找到我了,開心嗎”
“嗎”字尾音入耳的那一刻,崇應彪又感受到了烈日灼身的熱。“我,我就隨便找,開,開什么心我不開心”
伯邑考輕嘆了口氣“我還以為小彪來找我,見到我會很高興。原來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