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糧車,崇應彪就又緊張了起來。“年景這么不好。就不該跟他們交易的。”
聽著嘟囔。伯邑考問他“所有人都不好過,而獨你衣食無憂。那會如何”
“可今日給了,來日沒了呢又或者,一家給了,另一家也要呢”道理崇應彪是懂的。可道理也有兩面。他現在主要是心疼。
自家的東西他當然得心疼
伯邑考哭笑不得。卻不得不認同他這兩句的擔憂。“世子妃所言極是,是為夫思慮不周了。”
這會兒他們所住的馬車離其他人很遠。那些人除了殷壽的親衛就是伯邑考自己的親隨。蘇全孝和黃元濟也不是沒見過他們在行軍時同吃同住。自然都沒有人敢來打擾他們。
所以這會兒說起話來,世子爺就帶出了白日時絕不可見的輕佻。
這是獨有崇應彪見識過的樣子。關鍵是他超愛
“我在說正經事啊”話是愛聽的,可事情他還是覺得不妥。就像他說的。把自家的東西都交易了出去。不說交換的東西用不用得上。這災年最重要的不就是糧食嗎真的被掏空了怎么辦
他可不覺得大王這終日沉迷長生的樣子是什么好事。他也比其他質子更早看清太子對他們主帥的惡意。所以他的擔心也不只是糧草而已。
就像這次他們去北地的目的。這不就是在眼看著禍起嗎一旦真的大軍逼到冀州城下,王軍勢必需要更多糧草供給。到時候不還是要盤剝天下百姓。西岐必是朝歌首選。西岐百姓過得苦了,他的家人不就更苦了嗎
沒有家的人對家是有執念的。崇應彪是想保護他的家
伯邑考很認真地跟他解釋了這個問題“西岐有存糧,即便顆粒無收,父親治下的百姓也可吃上三年。而拿來納貢和交易的糧食,都不在存糧之內。所以你大可放心。”
北地氣候關系,也產糧,但一年只收一茬,且產量低。所以他們更多是以蓄養家畜為生。而耕地不足,又多山巒,狩獵就成了北崇許多人的謀生手段。
所以崇應彪對伯邑考所言,西岐除了交易和納貢之外,還積攢了那么多存糧是驚訝的。“這么多”
伯邑考點頭“對。不過這都是咱們家的秘事。身為長媳,這秘密你可得守住了。”
怎么會說著正經事就又開始講些臊人的話呢可是每次突然那聽到都會覺得心里酥酥麻麻的,特別開心。“反,反正咱們不能讓自家吃虧。”
“這是自然了。”說完,他把人拉到自己懷里。
四匹馬拉的車廂體寬闊。加上鋪設好的軟墊,取暖用的陶爐,本就是為遠行夜宿使用的。因此兩個人躺在里面也不會擁擠。而且外面天寒地凍的,緊緊貼著還是更暖和一些。
“小彪。讓你暫時放棄軍中職務,先跟哥哥回家做些瑣碎的事。會遺憾嗎”
想了一下那個畫面。崇應彪笑了。習慣的把臉在哥哥的頸間蹭了蹭,軟乎乎地回答“當然不會。而且治理一方怎么可能是瑣碎的事這世上又不是只有打打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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