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給他取個名字吧”崇應彪忽閃著眼睛看向伯邑考。
伯邑考笑說“它認你為主。自然是由你來給它取名字。”
這是一件十分新鮮的事情。崇應彪從來不曾擁有過為一個生命命名的權利。他有些激動的想,想了好久都沒有能想到合適的詞句。總是想到一個,又覺得不好,再想再搖頭。
這時候傳來敲門聲。“什么事”
外面是伯邑考帶來的親隨。“回世子,崇世子請您和三公子到前面用宴。歩輦已經在門外候著了。”
看了一下時辰,時間的確差不多了。北崇天色黑得早,一般宴請都是在過午十分。“讓他們稍等片刻。”
崇應彪有些不舍地放下黑貂“把它一個放在房間里,它會跑嗎”
“不帶著它嗎它不但可以警惕他人靠近,還能分辨食物是否有毒。這是動物的本能。”
崇應彪搖頭“不帶了。我不想讓他們看到它。”
明白這其中的含義,這也不能再強求。伯邑考讓人拿進來一個小巧精致的木籠,那黑貂直接就鉆了進去。
“它可真懂事”
都是能成精的資質了,怎么可能不懂事。而且這小家伙兒身上起初還有一絲黑氣纏繞,自己將那東西“抽”了出去,就等于救了它的性命,它自然會無比信任自己。“好了,現在咱們換身衣服,然后去前面看看熱鬧。”
伯邑考這次北行并不是突然起意。不然西伯侯也不會給他準備書信和婚書庚帖。所以那西岐的車馬運送的也不只有糧草物資。還有一整車專門給崇應彪用的東西。
就比如之前的生辰禮物,再比如他現在穿著的一身同伯邑考相同的米色長袍。穿戴好后,伯邑考又拿過一件繡著虎鳳雙慶花紋的斗篷。
他告訴崇應彪,這斗篷是母親和幾位嬸母一起繡制的。她們希望回到西岐的崇應彪不只是歸巢之鳳,也該是站在風雪中依然傲視萬物的獸中之王。
這是幾位母親給姬家長媳的尊重。
所以披著這件斗篷,崇應彪都害怕刮碰到哪里的積雪。就是落了一點灰塵他都要心疼死了
看到崇應彪被抱下了歩輦,而后在伯邑考的攙扶下慢悠悠地朝正殿走來。崇應豹還是難免磨了磨牙。
他知道崇應彪的傷勢距離恢復還有些距離。但他就是覺得這兩口子是在跟自己這兒惺惺作態就崇應彪這個體格,都是在質子營摸爬滾打著過來的,他真的就連走幾步路都不行了嗎
一開始崇應彪也覺得有些別扭。他不覺得自己虛弱至此。但當他看到正殿里所有人那憋屈又扭曲的樣子,心情突然大好。他明白哥哥非要這般小心的意思是什么了。除了真的心疼自己,他一定也是希望自己看一看這些人精彩的表情吧
真的很有趣
崇侯虎覺得眼睛疼。尤其是看到崇應彪的穿著,以及那上面與鳳鳥糾纏的猛虎,就更是胸口發悶。心知肚明能干出這種事兒來的人絕對不是崇應彪。可也正因為不是自己兒子做的,他才說不出什么。
要怎么說呢說他穿成這樣不成體統這明擺著是西岐精心準備的裝束。十有八九就是為了給崇應彪撐腰做的。他還能上趕著提這個茬兒嗎他又沒瘋
崇應彪見到了崇家所有人,包括那兩個他去朝歌之后才出生的弟弟。也同伯邑考給伯侯府夫人見了禮。夫人還特意夸了一番斗篷上出彩的紋樣。聽聞是西伯侯夫人親手繡的,就更是不吝贊美之詞。生生讓身為親生母親的簡夫人頭都抬不起來了。
崇應彪覺得伯侯夫人有些過于刻意。但他在這種家庭長大,又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的娘親因為生了崇應鸞,得到了父親的寵愛。而身為正室的伯侯夫人自然看她就不順眼。以前倒還罷了,還有一個身為災星的自己平衡著。可如今自己成了西岐的準世子妃,要是不把崇應鸞弄去朝歌做質子,這北伯侯后宅怕是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