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貂”看清是什么東西之后,崇應彪興奮的坐了起來。這小東西的毛皮最是保暖,而且極是聰明,輕易獵不得。尤其是這通體烏亮的黑貂,更是難尋。
伯邑考單手托起黑貂,小家伙就蹲在他的掌心,一副十分信任的模樣。眼睛圓溜溜地亂轉,看起來就透著一股子聰明勁兒。“小彪,生辰吉樂。”
“謝謝哥哥”隨后才反應過來。“這是送我的”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見黑貂不躲不逃夜沒有攻擊自己的意思,他連忙把它接過去抱在懷里。“它怎么不怕人呢”
“也不是誰都不怕。不過確實是有靈智的精靈,訓了它這幾日就知道認主了。日后若是我偶有不能陪伴你的時候,有它在你也能少些無聊。”
從小到大,崇應彪都沒有屬于自己的伙伴。這跟質子營中的兄弟又不相同。他不是有多喜歡小獸,而是曾經的他,只能在這些幼獸身上看到自己。
他曾經救過兩只瀕死的幼狼。洞口鮮血淋漓,一看就是被獵人掏了的狼窩。小獸的嗚咽聲讓他發現了還有兩個活著。于是就偷偷將它們帶回了院子,用自己的口糧來喂養它們。
可惜雖然沒人發現,但還是在半月之后一個一個接連死掉了。那之后他又在山林中救下過幾次小獸,結果無一幸免,都沒能救活它們的性命。
直到八歲那年,崇應鸞當著他的面給那只身體康健兔子開膛破肚,他終于認清了事實。
自己就是災星。自己救不了任何生靈。也不會有任何一個生命會成為自己的陪伴。所以他徹底放棄了救助幼獸,也放棄了救助自己。
這些事他沒有告訴過伯邑考。但他的哥哥卻知道自己的心結。
懷里的黑貂討好似的用毛茸茸的小腦袋蹭著他的脖子。崇應彪的眼淚卻從眼角流淌了下來。“哥我怕我養不活它。”
伯邑考連人帶貂一起摟進懷里。“這次我跟你一起養它。它會健健康康的活著。”
伯邑考的生辰禮自然不止黑貂。
從金鎖到玉章,從開蒙的竹簡到一把名師鑄就的七寶短劍。整整十七件,伯邑考每拿出一件便說一聲“生辰吉樂”。直把崇應彪弄得眼淚汪汪,最后抱著劍鞘抽泣不止。
誰說他沒有過過生辰他的哥哥明明陪了他十七年
“好了好了。不哭了。今天是好日子,以后都要開開心心的。”
崇應彪把臉埋在伯邑考的胸前悶聲回答“我開心著呢”
黑貂這時候爬到崇應彪膝上,小爪子抓撓著,還往自己的嘴里送。
伯邑考笑著說“這是餓了。”
崇應彪擦了擦眼淚,問“我知道它喜吃魚肉。可現在只有肉干。”說著從床頭放小食的籃子里拿出了一塊肉干送到黑貂手上。
黑貂抓過肉干還給他拜了拜,然后自己退到一邊認真的啃了起來。
黑貂的確通人性。它不但能聽懂簡單的指令,而且還對其他人的靠近有所警覺。
聽伯邑考說這小獸在他們進府時就藏在正殿的匾額之后。身上有一絲妖氣,算是開了半分靈智,若是將來有大機緣,所不準也能修成妖身。所以他才用箎樂將其馴化,不管將來能不能成為自己的助力,至少是一個陪伴。
初聽到這是可以妖化的東西,崇應彪有那么一瞬間的害怕。但看到小家伙兒在自己手心蹭著頭頂的那撮毛,他的心又軟了。
“父親說。即便是妖,也要看如何教化。所以不用害怕它將來成為什么。我們可以好好教養它。”看著黑貂,伯邑考突然覺得,若他們有個孩兒,小彪一定會極寵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