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顧玄受這一禮,臉上也多了笑意。“老朽這里有一瓶可生肌復骨的藥膏。且當做見面禮贈與你了。”
伯邑考雙手鄭重接過。雖然知道這哪里是送自己的見面禮,分明是送他自己徒兒用的。但這是師長的寵愛,他替小彪高興。
天亮之前,崇應彪醒了過來。見到哥哥在跟人談話,瞧清楚是那日在山中遇到的老神仙,他很驚喜。又聽哥哥說老人確是一位仙家,他還要收自己為徒,教自己法術。他也沒問問價錢與條件,趕緊就磕了頭。
“師父”還沒叫兩聲,就聽到每年要離開哥哥三個月,當時就要反悔。
顧玄哭笑不得“你只抽出三月學藝,還不知足”
崇應彪說的直接“不要我好不容易才有了家。我還要做很多事呢。我不離開”
顧玄無奈。卻也早就知道會有這種結果。自己這徒兒與大帝關系本就不同,如今大帝對他用情至深,這可憐的孩子又只受過這一人的溫暖。讓他離開實在是難。最終他也作罷,便應了伯邑考的提議,在岐山上建一個小院,只能住下他們師徒二人即可。他每年會去岐山住上三月。這三月崇應彪必須在山上學藝。
即便顧玄已經妥協成這樣。崇應彪還在這里得寸進尺“那學藝的時候,哥哥也得能一起住。”
顧玄臉上的笑容差點兒維持不住。但見伯邑考一臉誠懇。心想。那些上仙收徒哪個不是在自己洞府,嚴禁徒兒下山。到了他這里,不但得送上門教徒,還得拖帶一個超越命數的帝君盯著。真是幸哉,悲哉“便依你”
聽到師父答應。崇應彪立刻又跪下來磕頭“多謝師父您是這世上最好的師父”
你現在說得再好聽,為師也不太受用。
顧玄今日來,就是算準了這一遭,特意來收徒的。
伯邑考帶著崇應彪離開朝歌,這本就已經錯開了命運的齒輪。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讓帝君神魂沖出命數。但這一行事就是輪刻的偏移。五雷歸心,是帝君的威勢,這足以說明他神格俱全,事情終會朝著他的設想前行。
可除卻他二人的命數,其他一切都還在原本的軌跡。崇應彪仍有一道死劫。之后度過此難,他才能真的一番坦途。他得保自己的徒兒安然無事。即便他本身就有帝君的護佑。
在女媧廟師徒二人相處了三天。顧玄先教了崇應彪如何吐納。
“行氣深則蓄,蓄則伸,伸則下,下則定,定則固,固則萌,萌則長,長則退,退則天。天幾舂在上;地幾舂在下。順則生;逆則死。”1
“吐故納新,使人與天地之氣交互。祛濁而入清,不但可延年益壽,配上法訣也可重塑筋骨。你身上有陳年積患。這不是僅練皮肉就能掩蓋的。你需每日勤勉吐納,才能療好外熱內寒之癥。可記得”
崇應彪點頭“徒兒謹記。那師父,哥哥是不是也可以一起練”
“”顧玄無奈又無語。也只能說“自然。”
崇應彪笑著看伯邑考“哥哥師父說你可以跟我一起練吐納之術這樣咱們就能一起延年益壽了你終年操勞,肯定也會有哪里不舒服。”說到這里,他又看向顧玄。“師父,是不是哥哥也可以把身體里的積患吐出來”
顧玄告誡自己,徒兒尚小,自幼又沒有父母教導。他如此隨性也是善良本意。不該責備,不該責備。然后擠出微笑“確是如此。”
彪哥笑得更開心了“太好了這樣我們就能一起長命百歲了”
顧玄扶額。但想想又實在感慨。少年心性,如此赤誠單純。他不求成仙入圣永享歲月。只愿同愛侶人間白頭。便是他這樣清心寡欲的,也難免為之動容。又何況是那情根深種的大帝。
這三天伯邑考也沒閑著。他也在學習如何控制雷霆。
顧玄雖然不敢收徒,卻給了伯邑考一卷功法。也不是控雷的法術,只是疏導氣息用的。但跟吐納不同,這上面記載的導氣之法,導的是天地靈氣,而非人身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