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圣人,他有一個觸碰不得的逆鱗。你碰了,那你就得受著。而且他相信,這只是個開始,還遠遠不是報復的結局。
就比如他看起來沒有對付崇應鸞。但把他扔在朝歌,本來就是為了讓他替崇應彪赴死的。
再有太子送給臣妻一堆淫穢之物,幾位朝中重臣已然知曉。要不是王叔攔著,商容梅伯等人早就要在大王面前告他一狀了。
來日一旦自己移形離開,那不知道究竟是何人的暗魂入體。噩夢中的一切將會重新展開,誰生誰死,他現在不知道。大司命不知道。連伯邑考都說他不知道。
但無論是崇應鸞還是觸碰了逆鱗的殷啟,他們必是要走向死局的人。
他們這幾個知曉命數的,會盡自己所能護住自己最想守護之人。可刨去那幾個欠死的,又有誰該丟了性命
質子營中。鄂順在跟姬發小聲說大聲笑。看的不遠處的崇應鸞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不知道為什么,總是覺得這幫人是在背后議論自己。
他不會跟另外三個千夫長發生沖突。但等他繞到北方陣這邊的時候,正好聽到聽孫子羽在跟下面的質子說笑。他嘲諷尤寶良為了攀附王族,臉都不要了,什么床都敢爬。就這一句便觸了崇二公子的霉頭。當時就以妄議王族為由,要打孫子羽二十鞭。身旁北方陣的質子一起過來求情,他為了立威,不但不聽,反而抽了幾個勸說的人。
他以前不知道自己是一個急躁的性子。但到了質子營,他的確覺得每日操練有些吃力。而且在這里吃穿用度所有人都沒有區別。他仔細觀察過,除了殷郊會偶爾帶些小食回營,還都是進了姬發的嘴。他也跟自己的待遇是一樣的。
這跟他在崇城時的生活差距太大了。大到他這才過了不到半月,就已經覺得很難熬了。
衣服不如家中的柔軟,營房里的床鋪也硬的硌人。吃的東西完全不適合他的口味。他是帶了很多財物,但每月只有兩日的休沐,他剛來沒多久,只趕上那么一次。不操練的時候也要去巡城,那就不能懈怠,平日連出去換個口味打牙祭都沒有機會。
每次食不下咽的時候,他都在心里痛罵崇應彪這個災星。可罵完了他還是只有這些吃喝,還是每天必須操練。他幾次想要拉近跟殷郊的距離,都沒有取得成效。再聽到孫子羽的嘲諷,他積攢了這么久的火氣就上來了。而且怎么也沒壓下去。
姬發和鄂順見北方陣這邊起了騷亂,趕緊就帶著自己的百夫長過來了。看到是崇應鸞在打人,姬發立刻上去抓住了崇應鸞又要落下來的鞭子。“你要干什么”
崇應鸞看向姬發“我們北方陣的事。你少管”
姬發冷笑“少拿你在崇城那套這是在殷商大營質子旅你現在不是北崇的二公子他就算觸犯軍規,你要處罰他也得先有個服眾的道理。更別說你抽的這幾個還只是勸你的”
“他妄議王族。還不夠受罰”
鄂順問孫子羽“你說什么了”
孫子羽理直氣壯的“我說尤不良犯賤”
鄂順看著崇應鸞“尤寶良還沒進太子府呢。他不算王族中人。你太緊張了。”
崇應鸞冷笑“你們這是避重就輕。這萬一被太子知道,怕是對質子營都不太好。”
他這話說完,所有質子臉色都變了。不是懼怕這件事真的發生。而是質子們都是殷壽教養了五年的。他們中大部分都看得出太子對主帥的刻薄和針對。你在質子營用太子壓人,這簡直是犯了大忌
尤其是對姬發而言,他厭惡太子啟已經到了希望主帥趕緊取而代之的程度。現在看著崇應鸞這嘴臉,拳頭當時就揮了出去。
好在鄂順察覺到不對,推著姬發緩住了他的攻勢,這一拳沒打到。姬發卻不依不饒“我今天就然他知道知道,質子營到底是誰的地盤”
崇應鸞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但面對姬發的挑釁,他也不甘示弱“怎么也不是你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