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
臨柏心中一動,被這簡單的幾個詞攪得思緒紛亂。
他警告著自己趙予墨或許只是隨口一提,萬不可抱有期待,可心里還是遏不住波瀾翻涌,向往之情如浪般陣陣拂向心岸。
車輛慢悠悠,已然駛入城中。簾外漏入的灼灼暖光映在臨柏臉上,一明一暗,藏在暗處的眸隱匿隱隱微光,被光籠罩的瞳則如簇燃起無盡燎原星火。
少年的一舉一動都被趙予墨盡數看在眼里,眉目顏色也被他好好地收著,揣在心口。
二人相處的日子不久,臨柏又總是把心事藏著,不肯外露。趙予墨想知他所想,就只能一點點兒摸索著去猜。
臨柏嫁來侯府這么些日子,趙予墨都沒有見他笑過。
想叫一個滿身防備的兔子微笑,不算很難,他相信,只要自己稍微提那么一嘴,這只兔子就會在某一日帶上偽裝的面具,裝出一副乖巧順從的模樣。
但趙予墨只想看他真心實意的笑顏,故而過程再艱難,也得一切小心著來。
臨柏唇邊弧度未改,但隱約上挑的眉尾和那雙會說話的漆黑明眸已足夠詮釋他當下心境。
這一趟門算是出對了。
趙予墨從車窗掃了一眼,見街景繁鬧,便扭頭問起臨柏“想不想下車去走走這個時間,街上正熱鬧。”
臨柏抬眸望他,眼中滿是猶豫。
他被困宮墻已久,除了闔宮夜宴,平日沒什么機會同時看見這么多人。更別說加入這人潮河流,融入其中。
慌張是必然的,臨柏卻也想逼著自己適應。倘若他日真能逃出皇城,今后要面對的或許要比今夜所見更加復雜。思慮至此,臨柏便下了決心,好歹借這個機會給自己練練膽子。
提起略有些厚重的裙擺,臨柏扶著趙予墨的手緩步下車,足下剛一站定,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女兒家的婉轉清歌。抬頭追目,即見百十來步之外,有一家高高懸掛著酒幟的宏偉酒樓。
趙予墨為他答“這是清芬樓,東城里最大的酒樓,唯有西城水云間能與它相較一二。”
不知瞧見了何物,他忽然道“你且在這等一等。”
說罷,便轉身往街邊擺攤的小販方向走去。
看著趙予墨逐漸遠去的背影,臨柏忽然意識到,他正獨自一人處在魚龍混雜的街道之上。
耳邊蔽可周遭所有嘈雜聲響,僅剩心脈搏動的躍律。
呼吸微顫,臨柏手心慢慢沁出了薄薄的一層汗。
這或許是個的機會。
站定在川流不息的人群當中,披著斗篷的臨柏眼睛始終凝視在趙予墨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他向后退了半步,在確定趙予墨沒有看向自己的情況下,緩緩轉過了身。
然而,還未等他走出幾步,肘臂便被一只寬厚的手掌緊緊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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