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笑,兩人一塊安馬,走出了南院。哪知剛出門就瞧見一名手里拿著信件的仆從候在院外。
趙予墨“什么事”
他認識的那些人,通常只會讓人帶口信來。只有不認識,不熟悉,或是需要特別重視的人或事才會委以信函。
“宮里送來的,送信人并未細說。”
宮里
趙予墨接過信函,和臨柏對視了一眼,便一邊走著一邊開拆。
為了躲懶,昨天下午他就擬信書稟陛下,稱病說不去參加今年的春旦宮宴。倒不知陛下清早就發來回函是個什么意思。
早膳有豆漿和熱騰騰的糕點,因為趙予墨胃口大,且早上喜歡吃咸口,故而廚房也備了粥,片好了腌肉,咸菜,雞蛋羹以及醬茄子和燕窩湯。
趙予墨還特地吩咐廚房每天變著花樣給臨柏做些補身體的小食。臨柏胃口漸漸被打開來,現在胃口也好了不少。
而且近朱者赤,他現在早膳也染上了咸口的習慣,有事沒事也會吃幾口大肉,就是經常會膩,總得用豆漿緩一緩。
正吃著,趙予墨拆了信細看,露出了古怪的神色。臨柏眼睛睨過來,后者則剛好看他,都不等他問,趙予墨便將那封信放在桌面,推到臨柏面前。
陛下在信上說,這是趙予墨歸朝后的第一個春旦,也是迎娶平南公主后的第一個重要節日,他實在擔心,若趙予墨和臨柏身子不適,他午時過后會派遣一名太醫前來為二人看診醫治。
言外之意,頭一回夜宴,他們二人無論如何都要來上一趟。
太醫為臣子醫治,此事并無什么不妥。然陛下此舉,卻不單單只是為顯皇恩。
探個底,外加威懾他們二人。
臨柏瞧著信紙內容,慢吞吞咀嚼肉片的腮幫子都停了下來。整個人像是被釘在原地,勻不出多的半點動靜。
趙予墨深知他怕太醫問診,男兒身暴露。故而這太醫上門斷不可取。
嘖。
邊城塞外明槍暗箭多了去,但多是敵友分明,鮮少有這般與身旁人爭斗的事。而朝堂卻完全相反,趙予墨回來以后,并不覺得比在邊塞輕松,日日需要提防的事,一樁接著一樁來的實在惱人。
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順應皇帝陛下的心意,二人領旨謝恩,老老實實參加這次宴席。
可
趙予墨看了身旁的臨柏一眼,只道“莫怕,一會用了膳我就進宮去,同陛下再做商議。”
鼓著半邊臉,忘記自己還在咀嚼的臨柏怔了好一會,直到聽見趙予墨這么說,他才逐漸回神。
干巴巴地咽下嘴里的食物,臨柏眼睛凝在筷子上,竟是又不動了。
趙予墨天天想著怎么把人喂胖,這會見他停下筷子,怪自己不該把這件事拎在飯前來說。
他擇了一勺子醬油蛋羹,放在臨柏碗里,故意說話分散他的注意。
道“這宮宴,你不想去就不去,你且信我,我總有辦法護你周全。”
想不去就不去。
這六個字喚回臨柏分散的思緒,讓他看清了碗里那一勺蛋羹。
裹著些許醬汁的乳黃蛋塊看著油光水亮,是臨柏最喜歡的菜品之一。他想起寧安宮門開啟后,雖膳食無憂,卻因不善表達又無人在意,所以他也只能偶爾吃上一次。
但來侯府之后,來到趙予墨身邊之后,他喜歡的東西,幾乎不用說,趙予墨只要瞧見了,就會十倍百倍地捧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