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歲用毯子裹起狀態不對勁的鹿許就上了自家停在福利院外面的車。
小二看齊歲出來了,連忙跟著一起,他去開車,小一守在福利院里。
齊歲把鹿許放在后座后去了前座,讓容雀和鹿許能坐在一起后。
畢竟小兔子很依賴容雀的樣子,或許有容雀在身邊會安心一點。
福利院的位置在郊區,最近的醫院也要開車半小時。
但好在時間晚了,并沒有堵車。
容雀用手碰了碰鹿許的額頭,滾燙的嚇人。
連臉蛋也是燙的。
紅疹蔓延了一些到耳朵前面,狀況看起來不容樂觀。
小兔子的呼吸也有些急促,呼出的氣體都是滾燙的。
容雀只能盡量用自己算是冰涼的手背給鹿許降降溫。
小鹿許雖然醒不過來,但還是燥熱難受,感受到一點冰涼便努力用臉貼過去。
為了防止他不小心滾下座椅,容雀只能用手緊緊貼著他的臉,把有些軟肉的臉蛋都擠壓得變了形。
但這一點涼意并不能緩解多少,鹿許閉著眼,用發燙的另一邊臉又蹭了蹭,看起來十分難受。
容雀感受到手上滾燙的濕意,低頭看去,只見鹿許緊緊閉著眼。
睫毛已經濕漉漉的,被眼淚打成一縷一縷的。
“很難受嗎”容雀盡量語氣輕柔些,他為小孩拂去眼淚。
然后輕輕托起鹿許的頭,讓他能枕在自己膝上,并且兩只手同時幫他降溫。
又一滴眼淚從眼角快速滾落。
“沒事了,我陪著你。”容雀安撫著對方。
他感受到自己的衣角被小孩的手緊緊攥住,看起來十分可憐。
但容雀的安撫似乎也沒有什么效果,不知是不是太難受,鹿許毫無征兆地睜開了眼。
他表情有些呆滯地看著車頂了幾秒,才發現容雀正眉頭緊鎖地看著他。
不太清醒的鹿許比之前膽大不少,他伸出小短手輕輕地觸碰了一下容雀的臉道,“容雀哥哥,你怎么了。”
見鹿許并沒有在意到自己身上的情況,容雀便解釋道,“你生病了,我們去醫院。”
鹿許眨了眨眼,像是思考了一下,“小鹿不疼。”
容雀聞言,也看到鹿許的臉上確實沒有難受的神色。
可是剛剛昏迷時,鹿許分明哭了。
現在是在忍受嗎,還是說,比起曾經被欺負的疼痛,這種程度的難受已經習以為常了
越想,越覺得心疼。
容雀想要說些什么,在鹿許的經歷面前,都顯得有些無力。
鹿許見容雀不說話,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手指觸摸到了一點水漬。
他這才突然想起,剛剛自己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容雀哥哥是因為這個才露出了這樣的表情嗎
“容雀哥哥,我剛剛做了一個夢。”鹿許聲音有些啞,“在一個很恐怖的地方,一只好大的怪物一直讓我吃人。”
鹿許說完才想起自己之前失控傷害了容雀,連忙又緊張地補充道,“但是小鹿不喜歡吃人,小鹿只喜歡吃胡蘿卜和青菜。”
鹿許說完,小心地觀察著容雀的表情。
小鹿隱瞞了怪物的話,怪物是讓他吃掉容雀哥哥,否則會被容雀哥哥殺掉的。
所以小鹿害怕的哭了。
小鹿很喜歡容雀哥哥,不想被他殺掉。
可是他也不要傷害容雀哥哥。
他說這句話,帶了一絲試探的意味,試探容雀哥哥是不是真的想殺他。
容雀盯著鹿許的臉,直到鹿許都以為自己的小心思被發現了,才聽見他道,“我相信小鹿。”
鹿許覺得容雀哥哥的反應有些奇怪,但也找不出來什么問題。
這種感覺或許就叫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