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媽,您剛才也太不給今安面子了。”
老太太冷哼“他先不給晚瑜面子的。聽聽那牛哄哄的口氣,不就是想說臨川落后,京州發達,小地方比不上大城市
“我可真看不慣他們這代人這股子優越勁兒老一輩辛辛苦苦打天下,付出十二分努力,領六分功勞。
“到他們這輩,一個個的也不知付出的努力有六分沒有,領功勞的時候,倒是都拿出十二分勁頭,鼻孔都快飛上天了,好像京州發展得好,是因為離了先輩奠定的基礎,離了外來同胞的貢獻,全靠他們吹牛逼給吹發達的”
路今安無意再辯解,默默挨著訓,沈莉作為母親卻聽不下去了。
“媽,今安跟他們不一樣。您是看著他長大的,這孩子天資聰穎,又比常人踏實努力”
“我怎么沒見他有多努力上學那會兒晚上從沒超過十點睡覺,我看他就是沾了腦子好使的光,別人頭懸梁錐刺股也學不明白的東西,他看一眼就懂,算命的說得對,指定是咱家祖上那位狀元郎投胎到他身上了。”
沈莉說不過老太太,千言萬語憋回去,長嘆一口氣“哎,我知道您喜歡晚瑜,可也不能為了晚瑜,這么打壓自己親孫子呀”
老太太冷笑一聲“這你可把我看低了,我這是為你兒子好。”
沈莉撇嘴“您要真為他好,干嘛把他貶得一文不值還當著晚瑜的面兒”
“我不當著晚瑜的面兒貶他,晚瑜心里該不舒服了。人吶,不能什么事兒都靠腦子想,”老太太指了指自己腦袋,又指了指心,“有些時候還得靠心去感受,去體諒我不信你看不出來晚瑜家條件不好,看不出她因為出身而自卑。你們知道人家自卑,說話做事還不顧及人家感受。那孩子一看就是個敏感細膩的”
話沒說完,路今安打斷“奶奶,晚瑜很堅強,沒你說的那么脆弱。”
老太太拿眼剜他“堅強跟敏感,它就不是一回事兒極敏感的人也可以極堅強,因為不堅強就沒法活下去。”
這倒是路今安以前沒想過的。
他垂眸不語,若有所思。
江晚瑜回來,見大家都不說話,氣氛冷了下來,不知是不是自己剛才說錯了什么惹得他們不高興。
老太太見她來了,親切地拍拍自己身旁位置“上這兒坐,咱倆湊近些好說話。”
路今安想緩和氣氛,拿自己打趣“嗯,挨得近方便說我壞話。”
老太太噗嗤笑道“你倒是越活越明白,現在學會拿自個兒開玩笑了。”
沈莉附和“是啊,以前可臉皮薄,誰要是說他幾句,得生好一陣兒悶氣,表面上性子淡,其實暗著較勁呢初中班主任都說他是學習第一名,鉆牛角尖也第一名。”
“那都初中的事兒了,再說了,我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堅強的人相處,可不就越來越堅強么”路今安笑著看向江晚瑜。
老太太和沈莉也抿嘴笑起來。
江晚瑜方
才缺席了,這會兒就聽不出路今安話里的深意,不明白他們仨暗暗笑什么。
午餐多出好些川菜。路家人都不喜辣,平時幾乎不吃川菜,偶爾會跟朋友去川菜館里吃一次。
這回江晚瑜來,沈莉吩咐廚房做幾道川菜,家常小菜和手藝硬菜都得有。
路慶榮下來吃飯,見江晚瑜沒了剛來時那份羞怯,跟大家有說有笑的,老太太和沈莉也對她親切自然如家人,心想完了完了,一上午功夫,全都淪陷了。
正想著,對面傳來柔柔的聲音“叔叔忙完了呀快坐著吧。”
路慶榮抬頭就看見江晚瑜雙手捧著一碗飯遞過來。
“哎,哎,謝謝。”他忙伸手去接。
沈莉這才發現江晚瑜在幫忙盛飯。
“你這孩子,坐下等著吃就行了,忙活什么家里請這么多人,都是給開了工資的,我們又沒給你開工資,哪好意思叫你做事”
沈莉拉著江晚瑜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