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慈則誰都沒看,臉色是置身事外一般的淡然。
那眼里的無所吊謂,和聞之宴如出一轍。
她當然知道聞之宴將來是要和別人結婚的。
不是陳巧月,也會是梁家姜家中的某一個,總歸,會是門當戶對的大小姐。
而她,從這場荒謬的聯姻中脫身而出之后,即將迎風走向屬于自己的自由。
天大地大,她不再追求歸宿,而是追求無牽無掛的自由。
“歸宿”這種字眼,本就是人類社會為了婚姻所偽造的一場騙局。
聯姻則是婚姻本質最赤裸的
體現利益交換。
沒有一個人會是另一個人的歸宿。
生來無根,去也無痕。
這樣想到聞之宴,方慈再度發覺,他說的沒錯,她與他才是同類人。
在「云輕」外的初見面,她就覺察出,他對這圈子里的一切也是不屑的厭倦的。
紙醉金迷,頹廢痞浪,都是他厭倦的表現。
在這場他發起的游戲中,他大概付出了或多或少的真心。
真心是最無法掩飾的東西,她當然有所察覺。
捫心自問,她對他自然不是全無感覺。
相反,那強烈的難以抗拒的致命吸引力,讓她與他僅僅只是對視,便自覺覆水難收。
方慈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界面。
她與聞之宴的對話框在很靠上的位置。
他問她課程多不多晚上要不要來舊別墅等等。
指腹在「聞之宴」三個字上輕緩地撫摸,良久,她點開對話框
「方慈聞之宴,周日晚上你的提議,還作不作數」
「聞之宴作數」
「方慈那你現在過來的話」
「方慈我就答應你」
「方慈我在西山莊園」
「聞之宴祖宗,我在三十公里外的聞家老宅」
不到一秒,又來了一條
「聞之宴來了,等著」
放下手機,反扣了屏幕,方慈無波無瀾地繼續吃甜品。
無花果玫瑰芝士蛋糕,名為「曠日持久的玫瑰色日落」。
她吃得認真,沒注意到肖靈一直從咖啡杯上緣看她的表情。
她看似波瀾不驚,可拿起手機發消息前后,那表情有明顯的變化,很難說清,但那大概是從落寞,轉變為了某種意義上的愉悅。
撤了午餐餐盤,四個人轉到旁邊花架下吃下午茶。
方慈跟侍者道,“剛剛那款蛋糕,麻煩您幫我打包一份,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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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靈臉色微妙一變,默默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陳巧月抬腿踹了踹宋裕澤,“去陪著。”
宋裕澤這會兒才懶得動,只轉頭對方慈說,“別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