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巧月好像已經有點喝多了,看到她就起身迎過來,“本來是叫了個朋友,結果朋友又叫了個朋友,就這樣,”說著回身一攤手,“現在就成這種局面了。”
方慈脫了外套,掛了包,說,“沒事。”
“哦對,那個梁韻兒也在。”陳巧月附耳小聲說,“她剛剛還聊你呢。”
方慈一頓,“我跟她完全沒交集,怎么會聊我”
陳巧月貼得更近了點,高跟鞋失去平衡,幾乎是歪到她身上,她扶了一把,兩人在靠近門的一張沙發里坐下。
“她呀,好像很在意,之前圈里傳的那些事。”
方慈回以一個茫然的眼神。
陳巧月壓低了聲音,“你出國之后,大家不都在傳嘛,聞少花十幾個億幫你砸了聯姻,現在你回國,好像也是跟聞氏集團有業務往來”
她眨眨眼,“是巧合嗎”
方慈不知怎么回答。
她和聞之宴之間的事,好像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她轉而笑著問,“你呢婚后生活怎么樣”
陳巧月給她倒了杯酒,又自言自語,“哦對,你不喝酒。”于是給自己又滿上一杯,喝了一大口,又從沙發角落里摸包,從里面翻出煙盒,自己咬著一根,給她一根,都點上,這才說,“別提了,沒勁。”
“我倆各玩各的,這都結婚半年了,”她醉醺醺的,扳著指頭數,“也就見了三四面吧。”
方慈只偶爾回國時候會跟她見一面,這時見面距離上次也有
大半年了,此刻覺察出不對勁,陳巧月好像整個人都頹了很多。
“打算離婚嗎”
陳巧月冷嗤一聲,“怎么離雙方家里有合作,離不了。”
她好像挺想得開,“沒事,我也不咋回家,喝多了就回自己的住處,眼不見心不煩。”
話說著,她又要喝,方慈把她酒杯挪開,“少喝一點吧,要不明早頭疼。”
陳巧月哈哈一笑,“我家里阿姨都對我失望了,每天早上雷打不動給我端醒酒湯,轉頭就唉聲嘆氣。”
她很明顯過得不好。
但方慈甚至不知該如何安慰。
聯姻是場困局,從出身開始就被迫入了局,所有人都無法脫身。
這是間復式包廂,燈光迷離,約摸十幾號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喝酒打牌。
她倆在這小沙發里聊天,不遠處,梁韻兒還有身邊幾個小姐妹,一直有意無意往這里覷。
方慈權當沒看見。
她無意惹麻煩。
陳巧月撞撞她肩膀,笑說,“我敢打賭,不出五分鐘,她一定要來你面前刷存在感,笑死我了。”
方慈順著她視線望過去,梁韻兒果然是蠢蠢欲動的架勢。
她默了默,道,“要不我送你回去吧,在你家里聊。”
“家里沒勁啊,我喜歡人多,”陳巧月幾分自嘲,“我現在就跟那些個七八十歲老人一樣,就想聽個響兒,人多熱鬧。”
“需要我給李佑賢發個消息嗎讓他來接你”
“他算什么東西啊他來接我別叫,他忙著呢,現在管理著宋家那么大一個集團公司,跟以前的助理李佑賢不一樣啦。”陳巧月重新點根兒煙,道,“就你出國這幾年,整個圈子都天翻地覆啦,宋裕澤和肖靈都被送出國了,我家也不行啦,齊家和梁家倒是起勢了,要不梁韻兒能這么耀武揚威嘛。”
補了句,“哦對,就你家聞少沒變化,聞家那是萬年屹立在金字塔之巔,無可撼動。”
方慈斟酌措辭,問,“所以,梁家和聞家的聯姻是真的嗎”
“不知道,”陳巧月聳聳肩,“我只聽說,這消息是梁家放出來的,聞家沒阻止。”
方慈還沒說話,就感覺到眼前掠過一陣陰翳。
梁韻兒居高臨下站在她面前,踢了踢她的鞋,“喂,姓方的,你跟我過來。”
方慈收了一下腳,抬頭看她,淡淡地說,“我跟你不熟。”
梁韻兒身旁圍上來幾個小姐妹,七嘴八舌說些什么,別給臉不要臉啊,趁韻兒好說話,你最好麻溜兒起來。
方慈出聲打斷,“你們都多大了還在玩中學霸凌那一套嗎”
她竟然還敢反抗梁韻兒那幫人更惱了,說話也越來越難聽。
陳巧月起了身,“都閉嘴,我組的局,不要給我搞這些破事兒,”她轉頭說,“方慈,你送我下樓吧,我想回家了。”
她以前是跋扈,可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