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也不喝嗎”
“非常偶爾的時候,會喝。”
到現在為止,其實也只有三次。
葉騫北抬眼看了她幾秒,輕笑了聲,“你確實,看起來不太像會讓自己醉酒的人,”他頓了頓,“那種戒備感,很強。”
滿眼的疏離和淡漠,拒人千里之外。
方慈看他一眼,沒接話。
葉騫北接著說,“今天好點,估計是跟我熟了點的關系,第一次見你那天,在商場外面抽煙,感覺特別明顯。”
明明是無月的夜,卻像是有一層月色籠著她,明明就在幾十厘米遠的地方站著,感覺卻非常遙遠。
遙遠又脆弱。
他還在繼續這個話題。
方慈淡淡笑了笑,“還從沒人跟我這么說過。”
“那挺怪的,”葉騫北也笑了,想到什么,補了句,“也許,你不是在所有人面前都這樣”
順著他的話,方慈第一個想起的,是聞之宴。
她在他面前,應該不是這樣。
在「云輕」外初次相見,她就不覺得與他有隔膜,這世界上所有人都在隔膜的那一端,只有他,站在她這邊。
她低著眼睫,手指無意識地搓著桌上的餐巾。
碎發落到頰邊,那張瓷白凈透的臉,潔白的牙齒輕咬著下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葉騫北往后靠回椅背,覺得口干,端起水杯抿了一口。
她好像真的完全覺察不到自己的魅力,明明美得動人心魄,換個旁人,早仗著這幅美貌橫行霸道了,她卻好似只一味往
內收,
,
防備所有人。
有人會攻破她的防線嗎
目前,在他的面前,這防線沒有絲毫松動的跡象。
方慈猛然覺察到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那目光帶著侵略感,讓她有點不適。
她起身,“我去趟洗手間。”
頂級的私房菜館,洗手間里,每一個隔間都大得離譜,甚至洗手臺也內置在隔間中。
方慈將手放在水流之下,指根的灰鴿紋身愈來愈模糊了。
當初偷偷去紋的時候,紋身師就說,手指上的紋身容易被磨滅,畢竟,人一天要洗那么多次手。
她還是執意紋了,因為她想讓這灰鴿存在在她隨時能看到的地方,這樣,好似自由也不會有那么遙遠。
隔壁砰得一聲關門響,而后有打電話的聲音。
音量一點兒沒收著,她聽得一清二楚。
字里行間都透露著傲慢和喜悅。
“聞少約了我和我哥來吃飯誒,聽我哥說,是要聊聯姻的事”
“哼,他那天因為那個姓方的跟我發火,完全沒道理嘛”
“嗯生日宴對是今晚啊”
“真的嗎對哦,在宴會上宣布這件事哇,我怎么都沒想到”
毫無疑問,是梁韻兒的聲音。
他是說過,今晚是他的生日宴。
方慈一瞬間覺得眩暈,手撐著洗手臺,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
鏡子里,她臉色慘白。
她拍了拍臉,順了順耳邊的碎發,推開門離開。
回到包廂,葉騫北立時察覺到她臉色的異常,皺眉問,“你不舒服嗎”
方慈手撐著額角,虛弱地笑了笑,“好像有一點。”
葉騫北以為她大概是生理期突然造訪,“我送你回去。”
方慈沒有拒絕。
她不想再打電話讓洪姐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