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慈以為他是已經離開,洗漱完下樓來,在走廊與曲映秋擦肩而過,她正詫異于曲映秋奇怪的臉色,一轉頭,卻看到那本該離開的男人,正坐在餐桌旁。
椅子斜出來,他一條長腿放松伸長,另一腿曲著,單臂搭在椅背后,眼睫低著,神情莫辨。
她走過去,“你沒走跟我媽聊天了”
聞之宴抬眼看她,擱在大腿的手抬起來,勾勾手指示意她過去。
方慈又走近了幾步,被他拉著摁到腿上。她沒防備,跌坐上去,立刻扭頭警惕地往外望,緊張道,“別這樣。”
聞之宴不為所動,單手掌心牢牢箍著她的胯,不發一語,只看著她。
視線甫一相接,方慈才察覺出,他眉眼間好似壓著幾分兇戾。
有點兒像數年前,她回方家別墅把方念念救出來那次,那一回,他是在電話里聽李佑賢匯報說她腿受傷了。
她體味到,這幾年的時光空隙,在他身上真實地留下了痕跡同樣的表情,模樣卻和以前有幾分細微的不同。
大約是成熟了許多,更多了些許讓人心悸的性感魅力,氣質中多了沉甸甸的壓制著的欲和攻擊性。
此刻這樣專注地凝著他,看他的臉,他的眉眼他的唇,方慈再無暇去顧忌是否會被家政們撞見,手捧著他的臉,指腹細細地摩挲,感受他的觸感。
她輕聲,“你真的變了,又沒變。”
她好端端在他腿上坐著了。
聞之宴確認這個事實,一顆心逐漸平靜下來。
他略仰下頜吻了吻她的唇。
“怎么說”
聲線壓得又低又曖昧。
“成熟了。”
她言簡意賅。
聞之宴低笑了聲,“哪兒沒變”
那自然看她的眼神。
就像此刻,眼眸漆黑,眸深似海,沁著壞勁兒。
家里負責做飯的阿姨從后門進來,已經在中廚忙了一陣,這時候出來準備擺盤,看到這場景,驚得幾乎跌個跟頭,忙低下眼,轉身回中廚也不是,繼續往外走也不是,一時間進退兩難。
方慈扭頭注意到,略頓了下,湊上去親了親聞之宴的眼睛,而后立刻起身,緊步離開。
聞之宴也沒攔她的意思,笑著看她的背影,輕搖了搖頭。
方慈回到自己房間,打開衣柜整理衣服。
家里的事兒,也許一下子談不完,方鴻和曲映秋都不是容易被說動的人,她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這一陣兒估計得在家里住著。
初冬的衣服還有床單之類的織物,都得交代家里阿姨翻洗一遍。
隱約聽到臥室門被擰開的聲響,她還以為是家里的阿姨,也沒回頭,只說,“阿姨,您今天能抽空徹底打掃下我房間么”
那漸近的腳步聲卻明顯來自男士皮鞋。
她手上動作一頓,剛要回頭,背后就感覺到熟悉的溫熱近了。
聞之宴從背后擁住她,掌心扣著她的手背將衣柜門摁上,頸邊長發被撥開,他咬了下她耳朵。
方慈輕嗯了一聲。
他指腹虎口緩緩地摩擦她的手背,筋骨和青筋一下一下鼓動,有越來越重的趨勢,其中摻雜了某種難以言說的意味。她心覺不妙,提醒道,“馬上要吃早飯了”
聞之宴沒說話,也沒有要停手的意思。
方慈在他懷里轉過身來,脊背貼著衣柜,一幅要強行將目前愈來愈糟的氣氛剎車的架勢。
聞之宴輕笑了聲,后退兩步,摸出煙盒點了根兒煙。
抽了一口,他說,“我得出去一趟,晚上來接你”
“不用,我最近得在家里住,”方慈說,“一次大概談不妥。”
“”聞之宴看她,“有把握嗎不需要我在旁邊”
“不用,”她搖頭,“我可以的。”
聞之宴眼睫一落,上下將她看了一遍,笑說,“我知道你可以,”停頓一秒,走近,抬手用指背蹭了蹭她臉頰,低聲哄道,“我晚上還是來一趟,就在門外等你,你不說,我就不進來。”
方慈沒吭聲。
聞之宴還是笑,嗓音越發像是在哄小孩兒,“嗯”
好一會兒,方慈點點頭,“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