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照著,一切都異常清晰,比在燈下更直接。
壯觀。
只看著就覺得喉嚨發緊,渾身泛起戰栗。
大概還是羞恥心的緣故,她小聲嘟囔著要蓋上被子。
要不然,這大白天的
他們總能給彼此最好的反應。
被子蓋上了,露在外面的只有他的肩,還有枕頭上那鋪陳的烏發,以及貼著她發頂的他的手。
吃早飯的時候,關睿坐在對面,手拿著ad一項一項匯報進展,“昨天,主要的三支股票都是漲停收盤,秘書處有幾份文件要簽,董事會好多人來問,名單我附在早上打印出來的詳細版上了。”
“另外,剛剛老爺子打電話來問,問您最近的日程,聽那意思,是想讓您回老宅一趟。”
聞之宴用能用的幾根手指剝了個雞蛋,放到一旁方慈盤子里,拿過熱毛巾,仔細一根一根擦干凈手指,說,“晾他老人家幾天,下周再回,緊急的文件拿家里來。”
“一切業務照常開展,酒會飯局你代我去。”
“好的,哦對,老爺子還說,圣誕節前您爸媽也會從英國回來,說是要一家人聚一聚。”
聞之宴沒再多說,吃了飯,他去了書房。
將手機開機。
屏幕上噼里啪啦彈消息,震了足足有幾分鐘才停歇。
他撿了幾個朋友的消息回了,看了下時間,而后撥通了越洋電話。
此時英國是凌晨,他爸媽應該都還沒睡。
嘟了兩聲,電話接通,“媽,”他叫了聲,“你們要回國”
“嗯呀寶貝,聽你爺爺說了,跟你哥又鬧僵啦”
聞之宴冷嗤了聲,“還不是他老人家搞的。”
“你找了個女孩,爺爺不滿意”媽媽興致勃勃給他出主意,“不如就像我和你爸一樣,私奔吧,不回那個家。”
“沒那個必要,”聞之宴淡淡地說,“我們就在這兒待著。”
“那你有什么打算”
“您回國之前,幫我挑幾樣珠寶,戒指也帶回來。”
“好哦,”媽媽說,“對了,你哥呢你不會要對付他”
“不至于,”聞之宴意味莫名笑了聲,“我有安排,您甭操心。”
關睿匯報完就離開了,整棟別墅只剩下聞之宴和方慈兩人。
這一整天,兩人都沒再出門。
聞之宴套了件衛衣,上午就躺在落地窗前沙發上,一起看書。
他們倆其實一直有很多話聊,科幻推理小說是共同愛好,除此之外,聞之宴偏好俄羅斯文學和愛爾蘭文學,難以想象,他那個性格,竟偏好這種厚重的東西。
方慈喜歡讀哲學,聞之宴不愛看這些,只偶爾會翻一翻,并沒有將任何哲學家奉為自己的信仰。她躺在他腿上,抬手撫他喉結,說,“你應該喜歡加繆”
“談不上喜歡,”他散漫地說,“他的刻薄倒是挺有意思的。”
“在隆冬,我終于知道,我身上有一個不可戰勝的夏天。”她念了句加繆夏天集里的話,“這話像你。”
聞之宴笑了聲,略仰起下頜任她摸,“但是我跟他出發點不同,他的一切都基于認為人生是荒謬的,所以他的所有反抗精神都顯得有點兒壯烈。”頓了頓,“但我不覺得荒謬。”
所以他更自洽,與這個世界本身就是和解的,沒有那么多掙扎,一種輕松寫意的熱烈。
讓人羨慕,方慈覺得。
中午吃了飯,小睡一會兒,而后一起在后院網球場打了會兒球。
方慈是新手,聞之宴則是在訓練左手,于是打得磕磕絆絆,幾乎整場都在到處撿球。
頂著初冬午后的陽光,快樂無比。
下午五點左右,方慈回書房,跟倫敦的事務所開了個視頻會議。
她同步了自己回倫敦的大致時間,好讓事務所那邊提前給她接項目,規劃日程。
這個檔兒,張醫生來回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