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跟關睿預約時間,直接上門。
聞之宴沒多說,把人請進主屋,往沙發里一坐,右手擱在扶手上。
張醫生拉了個踏凳來,檢查指套夾板,順便看了看他膝蓋和肩上的傷。
“夾板要固定一個月,大概12月中旬可以取下來。”他摁了摁他膝蓋,“膝蓋還有點積液,下周來趟醫院再拍個片子。運動的話,還是要做好熱身。”
聞之宴眼睫低垂,以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他,“老爺子現在還是你負責嗎”
“我和另外一位醫生。”
“他老人家最近身體怎么樣”
張醫生一頓,“挺好的,血壓有點高,別的指標都正常。”
聞之宴沒吭聲。
張醫生起身提起藥箱,“12月中旬我再來,到時候要教你做復健。外用藥膏記得每天涂抹。”
聞之宴唇角一抹笑,眼神里幾分玩味,“行,順便幫我帶句話給老爺子,我下周一回老宅。”
“我”
張醫生欲言又止。
聞之宴沒再搭理,雙手插兜,懶懶散散轉身上樓去了。
周末兩天,方慈去京郊探望了方念念。
她的語言功能在緩慢恢復中,發音依舊費力,但手口并用,當面交流不成問題。
下午溫度適宜,兩人在療養院的小樹林里散步。
邊走,邊聊了聊接下來的
打算。
方念念說,打算在下一個療程結束后,回到方家別墅住,同時,進入公司基層,從實習做起。
她脫離社會太久,若要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中,與人交流并且嘗試做事,是必須要邁出的第一步。
方慈鼓勵她,不要心急不要焦慮,慢慢來。
兩人走到一處長椅上坐下。
療養院費用高昂,小樹林設計也頗有巧思,營造出南方古鎮曲水流觴的意蘊,幾個身穿病號服的小孩繞著石頭玩捉迷藏,監護人和看護都站在不遠處,時不時表露出擔憂狀,像是又想讓孩子釋放天性自在玩耍,又怕孩子磕著碰著。
有一個小孩大概是不會玩,每每藏不好。另一個小朋友嘻嘻笑著對他講,“捉迷藏你也不會玩,怪不得你爸媽都不要你了。”
有看護上來制止,教育他不要亂說話。
小朋友嘟囔著不滿意,“我也沒亂說,他爸媽確實不要他了呀。”
方慈看在眼里,但沒往心里去,腦子里閃回的還是昨晚和今日清晨的一些碎片。
云霄路8號來了個住家的廚師,聞之宴今兒早上說,今天他要跟廚師學幾道南方的家常菜,讓她點名,從小愛吃哪些,他要試著去學。
她當時笑他,說,“扮好男人”
聞之宴低頭咬了下她鼻尖,咬著后槽牙做恨恨狀,低聲說,“又沒良心了是不是,老子是打算去看你時候做給你吃。”
他自小在英國讀書,自然是知道那里的飯菜有多不合胃口。
方慈心里一軟,嘴上轉移話題,“你是屬狗的嗎,老是咬我。”
聞之宴眼神變得意味深長,拖長尾音哦了聲,“你沒咬過我”
“沒有,”她立刻否認,“你再下流我不理你了。”
他就笑,笑得胸腔都在震。
她再強調一遍,“真不理你了,我這兩天要在京郊療養院住著。”
聞之宴嗤了聲,擺出混不吝的架勢,“那老子不學了,你直接帶個廚師去得了。”
“不學拉倒,廚師做的比你好吃。”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交鋒,最后以她被攔腰拖回臥室床上而結束。
“阿慈”
方念念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