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氣。”
秘書也是很少替段淮敘辦這種事,頭一回送東西給一位小姐,雖說不知她與段淮敘什么關系,但單是看蘇恩幼的樣子,秘書覺得這位小姐知性又可親,性格也好,他很是喜歡。
收下了東西,恩幼抱著“青腰”回了客廳,覺得自己應當好好向五哥道個謝,打開手機準備給他發個消息。
臨了記起,自己把他刪了。
像反射弧冗長地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蘇恩幼有點猶豫地微微咬下唇,扒拉了微信列表好半天。
原先十二歲的時候童言無忌把他微信號要著,之后興致沖沖地加上。
那時期可不興初中生玩手機,蘇恩幼注冊微信號也就是好玩,加完了轉頭忘了這事也就全然擱置,后來也就上大學后才正式慢慢開始用微信。
多年未聯系,一見面就是那么嚴肅正經的時刻,又尷尬,她怎么可能會主動找他。
恩幼回去后總無端想起雪夜那晚,段淮敘分外正經冷淡的眼神。
猶如一塊寒冰,直直墜落入熾熱的巖漿內。
那種做什么壞事被大人發現后背發涼的后怕感,她這輩子也不想體會一遍。即使后來回去她也經常會問起男友有關他家里人的事情,有關段淮敘,她也偶有問過,但那一次的經歷始終刻在心中。
長大后變得這么離經叛道,蘇恩幼也不知該怎么和他解釋,更不知自己有什么立場或是必要解釋。索性東想西想,直接把他微信拉黑當做從此沒認識過這個人,眼不見為凈了。
也不知這三年,他有沒有發現。
天氣干燥,晚風驟起。
地處四環內的某市立醫院后院,枝丫茂盛,艷麗繽紛的山茶也開得正好。葉厚革質,橢圓形的花葉猶如一枚枚小陀螺,乍艷卻又不會叫人看膩。
風輕輕吹過,站于樹前的男人黑短發也不經意被吹起,身披大衣的他輕抬手,很細致地打理著花葉。
一旁秘書輕言道“本來都說這山茶在寒冷的地方應該也開不好的,可托了先生在這每周都來打理,清花土,細心照料,今年九月降了一場寒潮,卻也開這么旺盛。”
段淮敘靜看著眼前盛放的花苞,眼眸平靜“它開得旺,是它自己生命力頑強,和別人無關。”
秘書打量著老板那張成熟卻清雋的臉,白皙而又修長的指節。
不免想到他前日叫自己送去私人住所的那把琵琶。
他家老板性情總是這樣好,情緒穩定,講話也不會令人不適。很有情商的人,身邊卻常不見異性,好似不近女色。
可那位小姐看起來,同他很配。
其實秘書很想問問老板的一些私人事情,譬如他的感情。
只是段淮敘平日看上去隨和,但并不是好相與的人,特別是聊天,不是親近的人還真從他那兒問不出什么。他的界限感很強,同他說一些平常話他會應,但這類人真要與他交集走進他私人圈子,特別難。
想到這,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