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從容、優雅,對待一些事情的態度無比淡然。
蘇婉婉的拳頭捏緊,努力克制著自己,不要在他人面前失態。她往一旁的山路上走去,一邊走一邊調整呼吸。
她本以為,她已經將心態調整得很好,再次聽到俞俏美不可理喻的勢利言語,她有自信漠視,外加送上冷嘲熱諷。
但她大大高估了俞俏美,這個女人簡直匪夷所思。
狗挨了打還知道長記性,她已經不能用好了傷疤忘了疼來形容,她沒有自尊心。
“那個人曾經對你做過什么,你那些年在我耳邊都咒罵過他什么,你都忘了嗎”
“你肆無忌憚地因為這個男人一遍遍傷害我,攻擊我,辱罵我,我從小到大沒在你這里感受過一分母愛,結果在二十多年之后,你踐踏自己的自尊重新跟那個男人在一起,俞俏美,你把我當什么我那些年經歷過的都他媽算什么”
蘇婉婉的情緒瞬間被拽到崩潰的邊緣,聲嘶力竭地爆了一句粗口。
“你別這樣說你爸爸。”俞俏美難得軟一次語氣,結果是在為這個渣男求情。
蘇婉婉在這一個瞬間氣到發抖。
路不自覺越走越深,蘇婉婉全身的注意力都在手中這個電話上。
暮色四合,因為高大灌木的遮擋,光線暗得很快。
一個黑色的身影走到她面前,她后知后覺地抬頭。
晦澀的光線讓她看不太清那人的面容,視野里一直有模糊的顆粒感,那個男人看起來四十多歲,衣著儉樸但穿得整齊,但稍長且沒有梳理整齊的頭發出賣了他的邋遢,他像是特意來見什么人,刻意將自己收拾了一番,但是長期不修邊幅的生活作風在細枝末節處暴露了出來。
蘇婉婉只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要走。
結果身后傳來一句“婉婉”
聲音傳遞過來,也被手機的話筒給收了進去,她聽見手機傳來俞俏美一句咒罵“靠他怎么沒跟我打招呼就去找你了”
這句話蘊含的信息量很大。第一,俞俏美知道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是誰;第二,俞俏美一直都知道她的位置。
蘇婉婉的手一抖,手機直接砸到了地上。
她難以置信地轉過來看向那男人。
太陽在天際線下沉落,留下的余暉盡數被幢幢的樹影吞沒,她瞇起眼睛去看男人的五官,在他逐漸蒼老的容顏中,勉強想象出他年輕時候的樣子,五官立體,雙眼皮,是俞俏美會癡迷的花美男類型。
“婉婉,我終于見到你了。”男人快步朝她走來。
陌生卻親昵的稱呼瞬間讓蘇婉婉起了一身不適的雞皮疙瘩,她沉沉喝了一聲“你別過來”
那男人停住,但眼神里的欣喜滿溢到猙獰的程度,在這燥熱的氣候下,蘇婉婉只覺得止不住地發寒,整個胸腔劇烈顫栗。
“婉婉,我是你爸爸。”男人裂開嘴對她笑。
在俞俏美的電話里,這個男人生了重病,但是他此刻健健康康地站在
她面前,像一個目的不純的惡鬼。
蘇婉婉不知道俞俏美當年是被下了什么蠱,才會對這樣一個男人死心塌地。他的這個笑容除了讓她感覺到惡寒想吐之外,再無別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