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鮮血順著蕭行堅硬的拳峰緩慢流下,它沒事,人有事。這時,余光里的姚冬猶如小野馬出欄,霎時起跳,在白豬發懵的瞬間騎到了它的身上
他連野馬都能馴服,對付這個簡直不在話下,而且它已經被打懵了。在白豬癲狂之前姚冬就用兩條有力的大長腿將它牢牢鎖住,其中一只腳沾地,右臂緊緊鎖喉,隨后借力使力蹬了一腳,直接將兩百斤的白豬掀翻
白豬先是挨了一拳,仿佛遭遇人間夫夫雙打,這會兒終于重重地歪在泊油路面上,身后追來的學生才敢上前,取出麻繩綁住了它的四肢,一場岌岌可危的公豬傷人事件終于化解。
米義躲在桌后目睹全程,驚訝到下巴都合不上,而蕭行姚冬,你們是真正的英雄。
現場有點亂,雖然公豬已經被控制住但仍舊不能隨便靠近。不少學生拿出手機拍照留念,拍小視頻發朋友圈,蕭行則從早餐攤老板的手里接過一瓶礦泉水,擰開后處理傷口。
一個小口子,但不嚴重,不至于縫針。但他的右手中指上確實有一條縫過3針的疤痕,很是明顯。
姚冬買了兩瓶水就急沖過來,想看看大蕭傷得怎么樣了。他們天天下水,最怕身上有傷口,有時候把傷口泡發了還得繼續訓練。現在蕭行在擦血,他小心翼翼走近“要水嗎”
蕭行沒搭理他,低頭繼續擦。
“再,洗洗吧。”姚冬看到鮮血又流出來了,“剛才,謝謝。”
“你別謝我,跟你沒關系。”蕭行隨隨便便將傷口一擦,姚冬看到了那個傷疤,瞬間回到他們高二的寒假。
那時候他們還以“好兄弟”的身份相處,每天都要打視頻電話。大年三十那天蕭行說要放炮給自己看,然后就將手機支在了雪地里,跑到幾米外去點炮仗。畫面中是一個很舊的老小區,特有年代感,白雪堆了足足半米厚,可蕭行還說這場雪小了。
那天,蕭行穿著一條寬松的黑色休閑褲,披一件綠色的軍大衣,上身什么都沒穿,頭上戴一頂東北很常見的雷鋒帽,眼睛被雪光映得賊亮。他站在雪里劃火柴,偷偷點了個二踢腳,就在姚冬等著聽炮仗響的那一刻炮仗提前炸了。
沒等來大年三十的驚喜,等來的是蕭行大晚上去延壽縣醫院掛急診縫針。后半夜回家之后蕭行還打電話笑,笑聲特別勾人,還顯擺縫針不疼。從此姚冬就不喜歡聽放炮,他做噩夢都是蕭行的手被二踢腳炸傷,流好多血。
“你們是首體大的學生吧”身后的問話打斷了姚冬的回憶,他和蕭行同時回頭,就是剛才追豬的那位選手。
“太謝謝你們了,兩位真是幫了我大忙,不然傷了人我得跪下賠罪。”男生語氣誠懇地自我介紹,“我叫趙宏才,是隔壁學院農業校區的大三生,今天帶著論文過來給學弟學妹們講小組作業,結果沒看住”
“很,危險的”姚冬雖然幫他,但也批評他,特別是傷著自己喜歡的人了。
“我知道我知道”趙宏才一再而再地道歉,“下不為例。”
“不能有,下次。”姚冬再三強調。
趙宏才頻頻點頭,顯然已經嚇出一身冷汗。他不停地擦額頭,但又像有什么急事一樣不停地拿手機看,仿佛很趕時間。
“不好意思,我得趕緊回去,不過你們幫我這么大的忙這頓飯我請定了,咱們加個聯系方式吧。”趙宏才拿出手機,蕭行的手還傷著,以“不方便拿手機”為由推脫,這下壓力給到姚冬這邊。
面對別人的熱情,姚冬只好掃了他的二維碼。
“那我先走,過幾天給你們送錦旗”趙宏才又在看手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