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楊琴的怒火,段繼陽一聲不吭。他坐在沙發上,一直等著楊琴罵完了,這才起身頷首道“伯母,以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對,希望您能原諒,我是真心喜歡阿延的,結婚之后一定好好對他。”
楊琴氣得臉色鐵青,她以前還覺得段繼陽是個不可多得的結婚對象,長時間接觸下來只覺得比垃圾還不如,聞言陰陽怪氣的問道“喜歡阿延你喜歡的不是陸冰嗎當初為了他要死要活,還逼著阿延去捐腎,段總,你的真心可真值錢,真善變吶”
陸萬山也覺得這件事太離譜,但并不代表他愿意得罪段繼陽,眼見場面鬧得不可開交,他連忙起身拉住楊琴斥責道“夠了,這里沒你說話的份陸延的婚事我和段總商量,你不用插手”
“你商量個屁”
楊琴罕見罵出了一句臟話,她氣得渾身發抖,眼淚直流,想起這幾天陸萬山一直關著陸延,逼他去給陸冰捐腎,心中失望到了極點“陸萬山,你就是個賣兒子求榮華富貴的畜生你的兒子你不心疼,我生的兒子我心疼,我今天就把話撂這兒了,你別想把陸延和這個王八蛋捆在一起,大不了離婚”
她語罷將桌上的茶杯重重一摔,在陸萬山驚詫不可思議的注視下轉身上樓,回屋就開始收拾行李箱。
陸延一直待在房間,見狀終于推門走了出來,他站在二樓圍欄處,居高臨下望著段繼陽,目光半是冷漠,半是無語
“段繼陽,你又發什么瘋”
他已經答應給陸冰捐腎還不夠嗎對方抽了瘋又要跑過來和他訂婚
段繼陽看見陸延,神情一怔,反應過來立刻箭步跑上了二樓
,看起來竟有幾分無措“阿延,我”
陸延打斷道“叫我全名,我和你不熟。”
段繼陽知道陸延對自己心有芥蒂,也不在意他的惡劣態度“這段時間我都沒怎么看見你出門,聽說你發燒了,身體好點了嗎”
陸延自從那天做完配型回來后就有些發燒,不知道是因為天氣驟變還是因為淋了雨,總之病了好幾天。除了楊琴,沒人知道他在悄悄準備什么,陸家現在就像海面上的一艘孤舟,看似平穩,實則一個風浪打來就有傾覆的危險。
陸延不耐開口“跟你沒關系,配型報告呢,出來了嗎”
提起捐腎的事,段繼陽忽然沉默了一瞬,語氣顯得有些冰冷,甚至還有一絲針對陸冰的、不易察覺的厭煩“你不用再給陸冰捐腎了。”
陸延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什么”
段繼陽又重復了一遍“你不用再給他捐腎了。”
陸延看了眼窗外的太陽,發現并沒有打西邊出來,挑眉問道“你不管陸冰的死活了”
段繼陽緩緩吐出一口氣,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低聲和陸延說了一遍,他眉頭緊皺,字句都浸著悔意與痛恨,仿佛對陸冰已經沒有任何感情,那些年的糾纏也只是一場錯誤。
這下愣住的人變成了陸延,他下意識摸向自己的右肩,從來沒想到背后居然還有這樣一段因果,不知道為什么,那段對段繼陽來說刻骨銘心的記憶,對陸延來說卻格外模糊,就像風吹湖面,漣漪頃刻間便消散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不過既然不用給陸冰捐腎,那自然是皆大歡喜的事“既然你說不用給陸冰捐腎,以后沒事就別來找我了,有事更別找我。”
陸延語罷正準備去看看楊琴的行李收拾好沒,趁早和那個缺德爹離婚搬家,卻猝不及防被段繼陽攥住了手腕,對方沉聲問道“陸延,我們真的不能重新開始嗎”
陸延回頭看向他,不免覺得好笑“重新開始為什么就因為我小時候救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