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想起來了。
當年他握著霍瑯的手,對列祖列宗發誓
“孤愿與將軍共享江山,此生不棄不負,如違此誓,叫我萬箭穿心,不得善終”
可那祖宗是趙家的祖宗,天下是趙家的天下,和他又有什么關系霍瑯聰明一世竟糊涂至此,居然真的上當受騙,帶兵去那蠻荒之地苦守了數年。
陸延這么一想,忽然有些想笑,事實上他也真的忍不住笑出了聲,笑得胸膛震動不止,眼淚都溢了出來,活像個神智不清的瘋子。
霍瑯見狀眼眸微暗,難免惱怒“你笑什么”
他將匕首逼近,恨不得宰了面前這個滿嘴謊言的小皇帝
陸延忽然收聲,一把攥住了霍瑯冰涼的手背,他直勾勾盯著面前這個人,眼尾泛紅,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心驚執拗“霍瑯,你可知”
他嘴唇顫抖,似乎想說些什么,可那些話堵在酸澀的喉間,釀著前世的苦果,竟是一個有用的字都吐不出來“你可知”
你可知我終究負你
你可知那報應最后落在了你身上
霍瑯自然不知,他只看見小皇帝眼睛紅紅,一滴眼淚猝不及防從眼眶里掉了下來,啪嗒落在手上,手腕一抖,竟是燙得連匕首都拿不穩了,當啷一聲滑落在地。
霍瑯條件反射抽手,卻反被陸延攥得更緊,捏得骨骼作響,二人無聲僵持著。
霍瑯眼眸微瞇,淡淡反問“怎么,以為掉一滴眼淚就能讓本王心軟”
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在雪地里被罰跪的愣頭青了,也不是小皇帝幾句輕飄飄的誓言就被哄得去賣命的糊涂蛋,對方若想故技重施,只掉幾滴眼淚可是不夠的。
霍瑯周身氣息冰涼,笑起來也不讓人覺得善意,那滿滿的惡意與邪性幾乎溢出來“本王最喜歡看人流血了,陛下不如試試”
陸延輕聲反問王爺連刀都拿不穩了,還有興致看孤流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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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瑯語氣陰沉“小皇帝,你倒真是翅膀硬了”
“那也是王爺慣出來的。”
陸延從地上站起身,拂了拂不存在的灰塵,攥住霍瑯的手卻一直未松開,他不經意觸碰到對方身上冷硬冰涼的甲胄,只覺凍得一顫,眉頭微皺,下意識扣緊幾分,牽著人朝內室走去了。
霍瑯一愣,心想狗皇帝難道發現流眼淚沒用,改成獻身了嘖,不愧能做皇帝,除了會投胎外,這般隱忍心性也是空前絕后,他冷眼看著對方前來解自己的束甲,反手扼住陸延的腕骨,無不諷刺道
“怎么,上了女人的榻,現在陛下又要爬本王的床”
陸延比霍瑯高了小半個頭,原本在垂眸替對方解開束甲的絲絳,聞言指尖一頓,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孤何時上了女人的榻”
霍瑯皮笑肉不笑“怎么,難道三宮六院都是擺設”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酸氣沖天。
陸延覺得有意思,不由得多看了兩眼,但轉念一想這件事放在霍瑯身上可一點都沒意思,說不定對方這幾個月來都被折磨得嘔血,便收斂了幾分笑意,他伸手輕撫霍瑯瘦削冰涼的臉頰,用指腹輕輕摩挲,睫毛微垂,說不出的溫柔“攝政王手眼通天,難道不知孤從未召幸過任何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