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里丹也有同樣的預感。
任憑他絞盡腦汁地回想,怎么也記不清是否見過這本書的售價,無法判斷它是不是私印書籍。
問題來了。
如果這是一本私印書,不對外發售,它就不是走向書商購買的渠道被收入杰克學院。又是誰把它放進了圖書館
兩人想到這里,更覺空氣里添一絲涼意。
西格“起風了,我得去加一件衣服。明天圖書館再見。”
“明天見。”
謝里丹揮了揮手,沒有立刻返回宿舍。
既然出門,就去一趟貓頭鷹咖啡店兼營的旅店,希望那位重要客人收信后留下來等他了。
謝里丹趕路回劍橋,當然不是為了二十英鎊的植株收益,而是為了一筆二萬英鎊的捐贈費。
今年春天,馮菲利伯特先生提出,想給杰克學院一筆捐款。
他從柏林大學畢業,那里的教學理念與劍橋相差甚遠。
概括地說,1810年建立的柏林大學,不再延續歐洲傳統古典大學的教育思想。
主張學術自由,高度重視科學研究,學生們自由探索自然科學。
今年,倫敦大學的創立正是受到這股辦學思潮的影響。
馮菲利伯特畢業后,想要去感受英國古典大學的氣氛。
兼聽則明,體驗兩種不同治學氛圍,能更好徜徉在知識的海洋里。
這就有了捐一筆錢,獲得走訪學者身份,請謝里丹做中間介紹人的打算。
不妙
謝里丹走到旅店大門前,這才想起一件尷尬事。
這筆捐款本來是二方獲利的好事。學院得了資助,自己得了很會辦事的好名聲,馮菲利伯特體驗劍橋生活。
情況在圖書館偷書案后有了一絲微妙變化。
歐文與哈羅德死了,但圖書館藏著寶藏線索一事尚未明朗。
謝里丹并不認為雷尼院長只是一位愛織毛衣吃甜食的傻老頭。
這種時候,聽聞有人捐錢來劍橋進修,院長會不會敏感多疑呢
同時,也不認為馮菲利伯特先生別有居心,但自己要怎么解釋眼下時局尷尬呢
自己不能泄露寶藏書的相關內情,又想要交好這位有錢佬,真是到了考驗語言藝術的時候。
中間介紹人,果然不是好當的。
謝里丹先向旅店前臺確認馮菲利伯特先生沒退房,是一直租到了十月下旬。
他卻調頭出了旅店。先讓他在劍橋鎮轉一圈,把離開二十幾天的空白給補齊。
不能就聽西格的講述,也要聽聽鎮民們的補充,全面了解今年年市都發生了什么。
謝里丹想要充分醞釀好措辭,再去敲響馮菲利伯特
的房門。
旅店二樓,窗臺邊。
埃里克把謝里丹來了又走的身影瞧了正著。
他輕輕蹙眉,在劍橋鎮逗留了二十多天,難道是為了在角落里默默欣賞各種離奇熱鬧嗎不,他是在等中間介紹人回來。
久等之人回來了,情況卻有了微妙變化,可以確定起因與歐文、哈羅德作案相關。
校方通告上一句概括了歐文與哈羅德的犯罪目的,試圖潛入學院盜取財物。沒有說明是什么財物,也不能對外詳述擒獲歐文的過程。
埃里克不清楚具體內幕,但能做一番推測。
歐文被通緝,他沒有離開小鎮,反而第二次試圖潛入杰克學院。
沒有再爬墻,而選擇走了不引人注意的地下通道,但被人預判了他的行為而被當場擒獲。
究竟有什么吸引歐文鋌而走險
埃里克希望不是圖書館的藏書,但今天看到謝里丹過門不入,敢肯定99是發生自己不愿看到的局面。
深吸一口氣,讓心緒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