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海游學的人沒必要理發做造型,上船后很快就必須在光頭、狗啃發與馬尾中三選一。
埃里克的腦袋又開始嗡嗡作響。死去的那些記憶開始攻擊他了,提醒他曾經有多嘴硬。
飛速切換話題,“無論如何,要對匿名信提起戒備,我原計劃直接坐船去墨西哥瞧一瞧。”
這在變相解釋不是不積極參與學院游學活動,而是有更重要的安排。
無奈,計劃趕不上變化。
瞧布蘭度的樣子是不打算退出學院游學,那么自己與b先生單獨出海的行程規劃就破碎了。
埃里克只能迅速改變路線,“既然學院出海去美洲會途經墨西哥,我就一起去看看,去當地查探時間島的來歷。”
布蘭度確實不會為區區一封匿名信就變更原本的安排。
沒必要因噎廢食,何況她確實沒發覺現實生活有一絲異樣,沒被盯梢沒被被綁架,就連小偷小摸也沒遇上。
匿名信所指太模糊不清了。
如果說是把她綁到英國王宮,在那里搞一場覆滅式襲擊,那還有可能讓她暫緩出游。
退一萬步說,真有人綁她上古怪海島遇見死神,那才是19世紀的頭等重磅發現。
能見到活的死神,就能證明奇幻不是胡編亂造,就能改寫現有宗教神學的經典理論體系,這是多么激動人心的事。
布蘭度也不是一味地不著邊際發散思維。從現實出發分析,這信的動機是什么
問“信,是寫給幽靈先生的。您有沒有向誰說起過與b先生進行通信對方是要故意報復您呢”
埃里克果斷搖頭,“我不曾向任何人透露你我的通信。也沒有誰值得我去說。”
他頓了頓,平靜地補充說明。
“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死于火災。從我四歲開始就與其他親戚斷絕往來。老馮菲利伯特先生,是我最后的親人,他也去世多年。”
如今,埃里克舉目無親,哪有什么親人能讓他分享與b先生相識的喜悅。
即便進入杰克學院,讓他體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簡單校園氣氛,但也不曾結交會吐露心底秘密的朋友。
秘密,知道的人越少,它才會越安全。
“抱歉。”
布蘭度看得出幽靈先生性情孤僻,但沒想到他已經親人盡失。
“沒事,我已經習慣了。”
埃里克可不想讓氣氛低迷,轉而問“您呢有對誰提過通信的事嗎”
在不知道b先生是布蘭度之前,他從沒有這方面的疑問。
埃里克一直以為b先生與自己相似,生活里不會呼朋引伴。
現實情況恰好相反。布蘭度的人緣何止是好,哪怕沒有到讓人們以其馬首是瞻的地步,但也能一呼百應。
布蘭度卻也搖頭,“沒有,我沒對任何人提過。家里也好,學校也好,除了您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這個回答讓埃里克心頭一跳,差一點點就勾起嘴角。
為什么布蘭度沒有對外提起是不是表明這個秘密很重要
不論b先生有多少伙伴,但幽靈是其最在意的朋友呢
埃里克盡力克制因為被特殊對待而滋生的喜悅,表情嚴肅地說著對匿名信的更多推測。
“既然我們都對外保密身份,那么在現實里被匿名信寄件者認識的可能性較低。寄信人也許是專門通過信件來尋釁滋事。”
布蘭度
立刻懂了,“您的意思是懷疑梅杰夫婦”
埃里克點頭,“我知道沒有證據,這也是很跳躍式的聯想,但我立刻就想到「梅杰夫婦」。
這對夫妻隱瞞真實現狀與安妮小姐成了筆友,目的不明。在安妮離家出走后,筆友梅杰也消失了。他們難道不是做賊心虛”
安妮沒有在信里對梅杰寫過她離家出走,只說因為母親反對要推遲見面。
如果梅杰夫婦問心無愧,為什么不繼續待在倫敦的天狼星酒店而且事后再無一封來信
埃里克“您應該還記得一個人。一年前,死在10號俱樂部的理事,至今也沒有找到給他下毒的兇手是誰。
10號俱樂部的地產是德包爾家的。去年,鱷魚賭局計劃暴露之后,德包爾夫人趕到倫敦。怒斥了俱樂部理事會,租了她的房子搞出這么多事。”
理事是1830年六月初被殺。
筆友梅杰是1830年十月與安妮小姐開始通信。
布蘭度將這兩件事放在一起對照分析,很難說兩者有明確的關聯,只能說有兩個猜測。
“勉勉強強有一個地方相似。「理事」與「筆友梅杰」,兩者的姓都是以字母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