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er126一更
普瓦松博士,7月1日被送入倫敦圣巴塞羅繆醫院。
由于沒有特效藥,從他病發嘔吐、腹瀉到脫水死亡,全程僅僅20個小時。
一天不到,健碩的青年人眨眼變成了形如枯槁的尸體。
因為嚴重脫水,患者死亡時皮膚呈灰藍色,人們也將這種疾病稱為藍死病。
西格與布蘭度先前往了圣巴塞羅繆醫院。
院內,氣氛壓抑陰郁。
兩人一腳踏入,脖頸一涼,脖子仿佛被數把冰冷的鐮刀架著。叫人無法正常呼吸,因為稍有動作,就會驚動死神揮刀收割人頭。
死氣沉沉不足以形容院內的慘況。
從二月末倫敦爆出第一例霍亂死亡病例,至今四個多月內,依照不完全統計就倫敦一地至少有八千人死亡。
死于霍亂的人數是否會像滾雪球般越來越大
馬爾薩斯醫生是院內少見的樂天派。
“我認為情況在好轉。自從兩周前寬街的水井停用,這個區域的病例有顯著減少。”
一個月前,布蘭度調查組的霍亂地圖登報,拋出病源隨污染的水源傳播的觀點。
在瘴氣論大行其道之際,新的致病觀點不可能立刻被所有人認同,但總會有人寧可信其有。
寬街原本是病例激增區域,當水井在兩周前被封,居民改用其他水源后,這片區域的病例控制住了,且呈明顯下降去世。
這成為典型案例,被倫敦眾多報紙宣傳后,開始逐步被人效仿。
不過,倫敦有兩百萬人口,其中總有一些霍亂患者得病原因難以查明。病人或親屬自述沒有接觸過污染的水源與食物,但還是感染了。
布蘭度與調查組眾人盡力一一走訪這類病人,試圖揪出未被發現的病源所在。
十之八九都能找到病因。或是吃了沒有洗干凈的瓜果,或是與病患共用廁所但沒有清潔雙手就吃飯了。
如今,外科醫生做手術都不一定能做到清潔雙手,又怎么能指望普羅大眾把良好的個人衛生習慣刻在腦子里。
令人無奈,總有一些病例無法被溯源。
不是每個人都能事無巨細記得自己做過哪些事。或是病人已死,而沒其他人可以講述他得病前的行程。
西格“今天我們主要想了解一下普瓦松博士的病程,他入院后情況如何”
馬爾薩斯醫生不由嘆息,“與那些嚴重的病患一樣,他的發病速度非常快,不到一天就不行了。”
普瓦松是馬爾薩斯醫生收治的,從前天下午入院到昨天上午死不瞑目。
“他和我說了,非常肯定自己沒有食用不潔物品,近期對不煮的食物一律不吃,很想不通怎么還會得病。”
馬爾薩斯醫生的耳邊似還回蕩著普瓦松在臨死前的憤怒咒罵。他抿了抿唇,沒有把那些惡語復述出來。
布蘭度一眼便
知馬爾薩斯醫生的猶疑,“他罵我了認為劍橋調查組的論點是錯誤的”
馬爾薩斯醫生被看穿,只能無奈地點頭。
昨天,普瓦松罵得很難聽。
像是“班納特是個劊子手騙子”、“草菅人命”、“狗屁的水源污染”等等,這些內容是勉強能聽的部分。
布蘭度卻無憤懣也無失落,她早就做好準備會被罵。
預防疾病的注意事項聽起來簡單,實際操作卻難免復雜。
尤其是在這個時代,有幾個人敢說百分百防護到位呢
只說勤洗手,假設水源干凈,但用來擦手的毛巾是否干凈呢現在可沒一次性紙巾。
預防過程中的一次操作不當,可能就導致中招得病。